“姑姑,你别管那么多了,你先和蔓蔓去医院,好吗?”
黎蕴很犹豫:“那你……”
“我不会有事的。”黎言之肯定道:“我结束就去医院。”
黎蕴脑子昏沉沉的,她还没从黎穗突然发疯里回过神,现在黎言之又告诉她这些事情,犹如晴天霹雳,她整个人都傻了,还是黎言之握住她手:“姑姑。”
她回神,对上黎言之眼睛,张口想说话,却哑口无言。
“先去医院。”黎言之安排道:“我会过去的。”
黎蕴深思几秒:“好。”
她跟何辞身后转头看黎言之,见到她对自己笑的很温和,黎蕴不知为何想到梦里的场景,一个人拿着枪站在祁蔓面前,黎言之抢一步帮祁蔓挡下了。
而今天,是祁蔓帮黎言之挡下伤害。
黎蕴坐救护车上,低头看祁蔓,像是第一次见她般细细打量,她从前不愿黎言之吃苦,哪怕在感情里,也不愿意她是付出多的那一方,她在知道言之和祁蔓在一起后也有些担心,因为她知道言之的性子,不轻易动情,一旦动感情,那就是奔着一辈子去的。
她看的出来言之有多喜欢祁蔓,喜欢到放弃原则和所有,她倾其所有的喜欢着一个人。
这原本是件高兴的事情,因为言之终于懂喜欢,有归宿,可那些噩梦自始至终缠着她,不管她怎么劝自己坦然面对,这条路是言之自己选的,是好是坏,她自己会扛下去,可她依旧会担心,而今天,她看到祁蔓义无反顾挡在黎言之面前,她才恍惚感知到祁蔓的感情。
祁蔓从小大漫长的等待,成年后甘愿待在牢笼一样的别墅里十年之久,为言之承受张春山那一巴掌,现在为言之受伤昏迷。
她突然发现,祁蔓的感情,不比她的言之差一丝一毫,甚至更多,她是愿意为言之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的人。
生命,多坚强又脆弱的两个字。
她想到了陶行明。
救护车声响一直在继续,窗外雨声噼里啪啦,黎蕴伸手握住祁蔓的手,紧紧攥着,给她无声的力量。
已经陷入昏迷的祁蔓似能感应到,她微动手指做出回应,黎蕴摊开手看着掌心,祁蔓动作很微弱,轻轻勾住她手指。
何辞惊讶道:“姐?姐你是不是醒了?姐?”
祁蔓没醒,她做出回应后又陷入昏迷,到医院后好几个医护人员正等着,祁蔓直接被推进手术室,黎蕴站在门外等,何辞不停接电话,手机铃就没停下过,她歉疚看黎蕴,不好意思道:“我去旁边接电话。”
黎蕴淡淡看她一眼,点头,何辞走到长廊另一边接电话时看到好多护士来回跑,还有穿白大褂的医生,她们风风火火跑过去,身侧几个站着的护士嘀咕:“什么事啊?”
“还不知道吗?荣天的那个副总刚刚送过来了。”
“副总?”护士一脸惊讶:“是那个黎言之?!”
“脑抽,黎言之是总经理好吗,这个是她姑姑。”
护士挠头:“我又不认识,我只知道黎言之,她姑姑怎么了?”
“突发心脏病吧。”护士摇头:“我也不太清楚……”
何辞站在她们身后,细想,她们说的副总,不就是刚刚突然打黎言之的那个黎穗?也是让祁蔓受伤的人?她怎么也住院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住院,但她是一百二十个不高兴,真是发神经病,好端端的就打人,还撞伤祁蔓,何辞冷脸哼一声,骂一句:“活该!”
她骂完才接电话,是张玲的电话,她假惺惺问在哪个医院,严不严重,迫切希望何辞告诉她,受伤特别严重,最好一辈子卧床不起,可惜她没等到何辞回复,就被何辞挂了电话。
何辞握手机看向窗外,雨声哗啦,一阵一阵,这个时节的雨就是如此,来的凶猛,雨帘密集,她细看几分钟后折回手术室门口,黎蕴还站在那里,似乎没动过身体,何辞小心走过去,喊道:“夫人?”
黎蕴转头,看清楚是何辞后才开口:“叫我阿姨吧。”
何辞也不别扭,喊道:“阿姨,您要不坐下休息?”
她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护士,对她和黎蕴道:“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病人家属。
张玲巴不得祁蔓不醒,张春山还没出来,祁蔓没其他家属了,何辞往前一步,刚想说话,黎蕴道:“我。”
她看向护士,语气平静道:“我是病人的姑姑。”
护士快速道:“麻烦您在这里签字。”
黎蕴握住笔,手一抖,她轻缓呼吸,慢慢写下自己的名字。
何辞砸一旁看她举动抿唇没说话,等到护士进去之后她才喊道:“阿姨,今天黎副总为什么突然打黎姐姐?”
黎蕴转头看何辞,她不知道黎言之和何辞有多少交情,但她看的出来,祁蔓和她感情很好,亲如姐妹,她对何辞道:“她发疯。”
说完黎蕴眼角微红,从黎言之那里她已经知道陶行明的事情,难怪黎穗会突然癫狂,难怪言之明知道黎穗是来打她的也任其发泄,没还手,陶行明之于黎穗,大概就是言之之于她,如果她因为黎穗失去言之,怕是会和黎穗不死不休吧?
可言之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如果说这么多年她们已经形同陌路,那过往还有的交情,黎穗怎么能相信是言之做的?她真的,没有良心。
黎蕴低头,神色悲戚,何辞原不想说,但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