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何辞小声道:“听说黎副总也在动手术。”
“就在隔壁。”
黎蕴身体僵住,她抬眼看向另一个手术室,回想黎穗在办公室绝望癫狂的样子,她轻摇头:“我不去。”
她相信如果黎言之在这里,也不会过去。
黎穗打的不是一巴掌,而是最后的信任,从此黎穗是黎穗,荣天是荣天,黎家是黎家。
清清楚楚。
何辞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现在听她这么说也就没过问,干脆闭嘴站黎蕴身边,黎蕴一直站祁蔓这个手术室门口,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半步,实在站不住她就坐在一旁椅子上,窗外的雨下了一整天,到晚上才停歇,两人午饭没吃,晚饭没吃,谁都没那心思,越是时间久,她们越是心惊肉跳,到最后两人脸色都很苍白,一双眼就直勾勾看门,见到门缝有动静立马站起身,黎蕴腿一软,何辞扶她,黎蕴跺跺脚走到门口。
“人没事。”
简单的三个字如天籁之音,何辞和黎蕴不约而同松口气,医生说道:“不过还需要卧床休息……”
黎蕴站在一边听医嘱,何辞已经跟护士去看护病房了,护士说道:“还需要观察半小时,没问题就可以转病房了。”
何辞点头:“那她什么时候会醒?”
“麻醉药过了就会醒。”护士说道:“醒来腰不能动,肯定会很疼,如果真的撑不住,直接叫我。”
何辞听她说完才回:“好。”
她等护士离开后看祁蔓,平躺在床上,白色床单,衬得脸更白,来荣天她还特地上了精致的妆,所以现在安稳的睡着更像是洋娃娃,漂亮精细,就是易碎。
何辞刚收回视线黎蕴走进来,她站床头边:“还没醒?”
“还没。”何辞道:“应该一会就醒了。”
她说完看向黎蕴:“我去给姐买点水果,她爱吃橘子,我去买一点。”
声音带不明显的哭腔,祁蔓在手术室里那么久她都没哭一次,现在出来情绪才崩塌,许是因为放松了,所以控制不住,何辞不想丢人现眼,干脆借口买橘子走出观察病房。
黎蕴一人站在里面。
她刚寻个椅子坐下就听到轻微吃痛声,还有小声轻呼。
“祁蔓?”黎蕴转头,看向祁蔓,见她缓缓睁眼喊道:“祁蔓?”
祁蔓闻声看过去,面前的人从模糊到清晰,可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祁蔓视线在病房搜,黎蕴道:“在找言之吗?”
“没有。”刚醒来的祁蔓嗓音沙哑低沉,还很干涩,黎蕴虽然想给她喝水,但医生刚刚吩咐还要禁食到明天,水也不行,所以她让祁蔓少说话,解释道:“言之来不了。”
祁蔓目光黯淡,会意:“我明白。”
“你不明白。”黎蕴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言之不是因为那些原因,她是真的来不了。”
她忍几秒,还是对祁蔓道:“你认识陶行明吗?”
陶行明?
祁蔓刚醒的脑子有些懵,后知后觉好几分钟后才轻声道:“认识。”
黎穗的儿子,荣天的副总。
黎蕴低声道:“他出事了。”
祁蔓失神片刻,她想到黎穗那发疯的姿态突然明白这个出事是什么意思,她呐呐道:“怎么会……”
“还在调查。”黎蕴道:“言之也去接受调查了,她不是不想过来陪你,她没办法过来。”
祁蔓闻言陷入沉默。
观察室安静,半小时后护士来检查她症状,祁蔓这才觉得腰疼的像断了,她龇牙咧嘴,面对黎蕴又要装优雅的样子,黎蕴见她强装不疼一张脸涨红,摇头道:“疼就喊出来,别压着。”
祁蔓憋了憋还是没忍住,疼的泪眼汪汪,黎蕴坐她身边递面纸给她,祁蔓连擦都没劲,她干脆也不伪装了,就这么半靠枕头上,泪水肆意,她声音哽咽:“妈的疼死了!”
黎蕴第一次听到她说脏话愣两秒,随后将纸递给她:“哭,想哭就哭,想骂就骂,发泄出来就好了。”
祁蔓受到‘鼓舞’,搜肠刮肚将所有能发泄的词都骂一遍,说完之后她心情舒坦多了,腰都不那么疼了,只是还不能动,只能半趴,她妆容全花了,脸上如花猫一样,黎蕴从她包里拿出卸妆油和湿巾,帮祁蔓擦拭干净后才问道:“还想哭吗?”
“不想了。”祁蔓打个哭嗝,说道:“没劲了。”
她半趴枕头上,对黎蕴道:“黎言之什么时候会调查结束?”
“还没给我消息。”黎蕴说道:“应该快了。”
祁蔓想到陶行明,又想到黎穗,她原本对黎穗有一肚子火,现在知道陶行明的事情,她多少也能理解,不过这不代表她能接受这样无妄之灾,所以她很矛盾,眉头轻皱,思忖一会后问黎蕴:“黎言之一定很难受吧?”
她这个外人尚且有恻隐之心,黎言之虽然说对黎穗不管不顾,但她并没真的下狠手,否则依她的能力,要把黎穗赶出荣天,也不是不可能,可她没做。
她在等黎穗自己走出来,可是没想到黎穗走的是一条死胡同,现在陶行明就永远留在那条胡同里,再也走不出来了。
黎蕴没想到祁蔓会突然这么说,明明黎穗是伤害她的人,她刚刚却没骂一句,黎蕴定定看她,没回话反而道:“祁蔓,我现在有些明白言之为什么喜欢你了。”
“我以前一直觉得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