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帅,你这是?”
“老姜,你还记得两年前,咱们是如何离去的么?”
姜才点点头:“如何不记得,那会子某只带了一千轻骑,鞑子的前锋就不下三万人,骑军足有五千之众,被咱们打了个措手不及,灭了他们的侦骑,为了给百姓争取时间,密都统和尹郡守带人死守潭州城,一直撑到咱们离开荆南进入广西路。”
“是啊,他们不过八千人,过半都是厢兵,在十倍的敌军面前打到了最后一人,阿里海牙为了泄愤,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密佑的家人在江西,机宜司一直在暗中寻找,不过他们不知道是不是躲到了山里,始终没什么结果,尹谷的家人送到了琼州,他的娘子是在路上产下的幼子,好歹给留了个后,还有那八千壮士,大部分人连姓名都没留下,射声军中就有他们的子弟,等大军全数到达,就在这里举行一个公祭大会,我要求你们,用一场完胜,告慰这些英灵。”
“末将遵命!”
姜才恭身答道,刘禹伸手摸了摸那块大石头,上面依稀还有些磨痕,那个手持双刀的勇将与他只有一面之缘,甚至都不是本地人,却义无返顾地战死在了这里,至今还让他十分可惜。
随着步军的陆续到达,姜才将他的骑军撒出了足有二十余里,以五到二人为一伙,不断地交叉游动,彻底截断了潭州城的交通,同时将遍布乡里的百姓搜罗出来,这里是鞑子迁移百姓的出发点,也是恢复得最好的州府,已经初步形成了大小村落,加起来不下百余处,足有近五千户,近两万余口。
好在他们在此耕种已久,家中多少都有些余粮,一时倒也没有给军队带来什么负担,在这些百姓脸上,刘禹看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顺从与麻木,他们每一个人都失去了人身自由,就连身体站得稍微直一点的汉子,只怕都被砍了脑袋,历史上汉民族的沉沦就是从这个时代_开始的,从此再也没有直起腰来。
“命令,从全军抽调所有的文化教员,将他们就地编组,以指挥为单位进行劳动改造,老子不管他们用什么法子,一定要让这些百姓意识到,他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若是达不到要求,这些教员就不必再从军了,留着当教书夫子吧。”
这道命令来得突然又没头没尾,让所有的教员都有些发懵,收到命令的时候,邵成正在营帐里安慰云帆,因为第一军的驻地,就在岳麓山下。
“伯益,都来了五天了,你还抽个空上趟山吧,骑军的施厢指告诉某,当初就是他们安葬了先生,可惜由于时间来不及,只能埋做一堆,不过大致上的位置还是记得的,若是你想重新筑坟,咱们可以帮着干。”
云帆抬起头,看着远处的潭州城,面色平静地说道。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又岂会急在一时,我这个不孝子,总要带上些香烛祭品才有脸上山。”
“这个容易,咱们没有,百姓家中想必不少,买也好换也好,总之包在某身上。”
云帆拉住他的手,朝着远处一指:“某要的祭品”
“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