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算。

当然,对于如此顺利带走美人——甚至对方堪称主动随同离开,也叫他甚是趣味。

比起胁迫这等煞风景的事儿,显然是搞明白美人到底有什么底气更叫人愉悦的。

“阿珂这便想错了,我怎舍得?”

魔帝面不改色,只幽幽道:“阿珂既与我同行,又是口口声声的称道他人‘夫君’‘夫君’,这倒要叫我伤心了。”

……死不要脸。

千叶不欲与他就这个话题继续分辩,自面对他以来,一直没放弃在即时读取来的复杂信息流中、筛选准确可用的信息,倒也确实有所收获。

至少她已经清楚,在魔帝心目中,“入道”乃是一场谎言的真相,是纠缠在他精神中何等的顽疾,她若要找突破口,从中着手铁定没错。

要去的地方离得洛河有一段距离。

而这一路行去也快不了多少,速度不是重点,搞清楚他的脑回路以达到最后忽悠的目的,才至关重要——千叶不得不说,与这个人交流确实挺自在的,一点都不必在乎自己那些思想惊世骇俗不能吐露,也不必隐瞒某些与众不同的价值观而为人所惊疑不定。

魔帝本就是个擅长剑走偏锋的家伙,他只会叹不够奇诡。

当然,由于魔帝对于千叶本身的好奇心着实强烈,变着方式引她回应,想要挖掘出她脑袋里究竟藏着哪些奥秘也免不了。

但凡想找到话头,处处都能是引子。

道旁的茶铺,有茅草屋一座,农夫汲水,农妇煮茶,不知因何事争吵,拉下脸时不时一句怨怼,小儿恍然不觉,只坐在板凳上死死盯着一锅即将出炉的面饼,袅袅白白的热气,蒸腾出一番人世场景。

见得路上迤逦而过的两个人,怔忪只有瞬间,这对夫妻即刻朝千叶拜倒,口称“神仙娘娘”——那般只有受过大恩,才会有的至善虔诚——再抬头,眼前却不见了那仙人姿容,仿佛方才所见只是一个幻觉。

“这世间本是何等不堪,阿珂又何必花费如此苦功?”百里渊自是知晓千叶才是东武林这番盛世的缔造者,于是他很直白地对正主表现出不解,“微渺虫豸,朝生夕死,阿珂也要放在眼里?”

在魔帝眼中,人命如虫豸草芥,收割一岔长一岔,天义盟有这等创造力执行力,落在虫豸草芥身上自然是大大的浪费。

千叶当然不赞同:“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皆有一线生机,鹰翔于空虎啸于林是命,虫豸草芥苟且偷生也是命,哪有高低贵贱?”

洛河既然叫洛河,境内确实有一条河,风光秀丽之处暂且不提,这是一条难得的温驯的河流,汛水期无涝,干水期不旱,两边土壤肥沃,堪称插枝成林,只是由于一个天义盟总坛坐落此地,民风极为尚武,无人务农,在千叶插手改造之前,如此河滩只能白白浪费,现在自是开辟了农田、建起了渔场,当地居民极其富足。

行过水域,见一尾鱼儿欢畅跃出水面,一只鸬鹚俯冲叼住鱼儿滑翔开,又落于河面上一弯渔船。

“阿珂可有所感?”百里渊兴致勃勃问道,“鸟吞鱼,人驭鸟,若无高低贵贱,谈何来的等级分差?”

千叶笑:“生命本无不同,只是万物有天理、以自然为上,既要留存于世,总要经历物竞天择。”

百里渊虽不赞同,但一句“物竞天择”也当得他一句“妙”。

穿过丛林,见一只蓝鹊母鸟正在训幼鸟飞行,这种鸟有蛇类天敌,自鸟蛋至幼鸟都是天敌的美味,为了不变成盘中餐,幼鸟硬羽还未长全便要学会飞行。

母鸟会耐心地加以示范,随后简单粗暴地将幼鸟扫出巢穴,若能迅速掌握飞行技巧的,可能侥幸得活,倘若没办法学会,那便只能掉下来摔死。

“阿珂又谓此何?”百里渊笑眯眯地问道,“虽有天敌当前,母子相残也能美其名为善意的做法,又怎知那些摔死的小鹊就算不摔死也一定会被蛇吞吃?”

“只因为人父母,不会为了一个位置可能赌上所有的孩子。”千叶自然知道他在窥探什么,却也毫不掩饰地说道,“摔死的只有个别,另外的孩子却能在蛇来时逃过一劫,倘若不这么做,那么所有的孩子都可能在蛇到来是或摔死或被吞吃,无一幸免。”

她停顿了一下,又笑:“倘若阁下想听全的话,妾未尝不能道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阁下看来,是否恰如魔门生存之道?”

百里渊细细咀嚼片刻,笑着拍了拍手:“阿珂冰雪聪明。”

他总算能彻底确定,式微那些新奇又稍嫌怪异的思想究竟是源自何人了,他并不觉得一个女人有这些堪称宏伟的眼光、宽广的心胸是件稀奇事,他只会自豪果然不愧是他看中的人。

千叶的思想很有趣,一方面她赞同佛门的众生平等,一方面她又觉得魔道的适者生存有其存在的道理。

或者说,她的理念并不唯一,而是博采众长,适应用一切条件。

但在这片非黑即白的天底下,这种说法若是传出去就足以惊世骇俗了。

人们素会将自己不理解不认同的道理斥责为邪派学说。

叫百里渊惊喜的是,显然是佛门出身又一直行走在正道的“莫珂”,对魔门的态度更客观更少偏见。

他本就是自傲于超越世俗的眼光,有自成一脉的思想理念,但这恰恰也意味着他更容易窥探到别人的稀奇之处,就连他这般的人,也情不自禁感慨道:“我终于知晓,能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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