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梨澜知道青嫔是荣妃的人,荣妃指哪,她便打哪,今天看来是荣妃要新官上任三把火呢,这第一把便要烧到自己身上,听着青嫔的挑衅,岑梨澜也回嘴道:“大晚上的,叫那帮太医有诸多不便,所以才......”
“太医是太医,妃子是妃子,规矩是规矩。”荣妃脸上虽带着笑,说话却含着凉气,苏答应一向胆小,听荣妃说话,便吓的有点哆嗦,荣妃扫了一圈,又剥了个荔枝含在口里,慢慢的嚼着,吐出一颗籽来让小宫女接着,又擦了擦手,才接着道:“这本是可大可小的事,只是皇上的意思,从今日起,我先代理这六宫,皇后娘娘在时,你们都知分寸的很,后-宫也是一派生平之像,若我接下这后-宫管事的活,后-宫便乱了,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大家各走各的路,别说下人们看着笑话,皇上那里,我也不好回话的,岑贵人,你说是不是?”
岑梨澜听的她的话柔里带刚,却又无处反驳,只得老老实实回道:“是。”
荣妃听了点了点头,让青嫔去拿了宫规本子来,满满的三大本,黄黄的书皮,上面字迹有条有理,看着荣妃专心的样儿,岑梨澜突然觉得自己像是砧板上的死鱼,要任人宰割了,荣妃熟练的翻到书面中间,指着一条念道:“按规矩,应罚俸禄三个月。”岑梨澜听了,才松了口气,三个月的俸禄,没了就没了,反正自己在宫里也没有什么开销。荣妃却依然笑着合上书本,把书本放在小几子上,然后看着众人道:“我刚接手,也不想落个苛待妹妹的坏名,三个月的俸禄,如今又正值夏天,什么冰凉的东西,好玩的织绣,没胃口添个饭菜的,都少不得银子,宫里的奴才一向是认钱当爷的,岑妹妹只是贵人,本来一年到头的俸禄也不多,若扣下来了,那日子就不好过了。依我的主意,不如妹妹就抄写这三本宫规吧,各抄一本出来,记在心里,以后不犯就是了。我也不罚你的俸了。”
岑梨澜看着厚厚三本宫规,头都大了,若抄下去,手非断了不可,管娇见荣妃有意刁难,便站起身道:“荣......”荣妃瞪了她一眼道:“没你的事。”管娇便只好坐下。
“荣妃娘娘,我还是愿意领罚,三个月俸禄,我也认了。”岑梨澜道。
“本宫说过的话,还可以讨价还价吗?若现在就收回了,以后这后-宫中,还有人当回事吗?”荣妃一面笑着,一面道:“就这样定了,三天之后,把抄本给我。连原本一起拿了来。到时候本宫可要验字迹的,你可别蒙混了。”小宫女听她这样说,便拿起三本宫规来,放到岑梨澜身边,岑梨澜听荣妃这样定下来,只得无助的看着回雪,回雪倒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从承乾宫里出来,岑梨澜闷闷不乐的把三本宫规抱在怀里,一路上踢着宫道上的小石头子道:“荣妃就是故意整我的,这回落在她手里,倒让她施了威。刚上去就这么狠毒,这不是在跟咱们翻旧帐吗?”
回雪点了点头,见四下无人,才压着声音道:“她又不是专门针对你,你不过一个贵人,对她能有什么威胁,她这是杀鸡给猴看呢,不过她有张良计,咱们也可以有过墙梯呢,晚上我去永和宫交你个法,你不用把这当负担就是了。”
岑梨澜一听,心里便高兴了,甩包袱似的把三本宫规交给苗初拿着,拉起回雪的胳膊道:“我知道你最疼我的,晚上你来陪我会,不然又看见那白影子,我手都抖了,哪里还能抄什么破宫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