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嘶吼、雷雨交加,一道道耀眼的闪电不断划破黑色的乌云,用它那可怕的炸响震吼着天地,浓烈刺鼻的硫磺味夹杂在瓢泼的大雨中,充斥在了空中。
看着外面如同水帘珠线般的暴雨,雨点落下的声响就像炒豆一般吓人,段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亏得他此前当机立断,在雷暴来袭之前带着虎千斤赶到了黑盘山的荒庙避雨。
他们前脚刚到荒庙,停了不过小半盏茶的工夫,后脚豆大的雨点便倾泻而下,顷刻间四外水雾升腾,放眼望去天地间水茫茫雾浓浓,缥缈虚幻、如烟似画。
“黑虎哥,还是你机智,否则就算用油布盖在货物上,免不了也会受潮,其他也就算了,盐巴要是受了潮,那损失可就大了。”听着一声声嘶吼在天空中的雷动,看着雨雾交织的雨势,虎千斤心有余悸的说道。
段虎点了点头,这么大的雨势他也很少见过,从第一滴雨点落下到现在,顶多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地面上的低洼处便已经积满了雨水。
好在荒庙的地势较高,即便出现了积水,溢出的雨水也会顺着山坡朝下面流去,不会对这座已经残破不堪的荒庙有什么影响,唯一担心的是雨势过大的话,会不会直接把破庙给淋垮。
“阿妹,这场雨不知道还要下多长时间,你先去生火,驱驱寒气,特别是曹耗子,别把他冻着了,我再检查一下那些漏水的地方。”
说完段虎看了一眼地板上睡香梦甜的曹满,不动呼噜噜,动一下哼哼唧,猪样!
人丑多作怪,人懒屎尿多,说得应该就是这货吧?
段虎摇摇头,看来不给对方长点教训,以后指不定还如何上房揭瓦呢。
“黑虎哥,还好刚才我们多捡了一些干柴,否则现在就是想生火都没办法做到。”虎千斤一边拾掇着地上的木柴一边庆幸的说道。
“这还不是多亏了你的提醒,否则靠我这个马大哈,指不定把捡柴生火的事情忘到了南山背后。”段虎回道。
一听这话,虎千斤发出了清脆的笑声,她笑着说道:“黑虎哥,刚才你好厉害,换做我一定做不到。”
“呵呵,你是指这那件事啊?其实凭你的力量,只要你学会了发力的技巧,同样可以做到。”
段虎所讲的那件事,是此前他们刚赶到荒庙的时候,正好庙门口有着一棵腰粗的老树,虎千斤的意思本来是想提醒段虎,让他多捡一点干柴,谁知段虎听后二话不说,猛的冲到了枯树前,跳起来一脚就把枯树踢倒在地。
那会儿段虎背上还背着醉意沉沉的曹满,等他踢倒枯树重新站在地上的时候,曹满多硬气,眼皮都没动一下,依旧扯着小鼾睡了个香甜。
虎千斤看得惊呆在了原地,要不是段虎大声的催促着,一时半会儿指不定她还回不了神呢。
等虎千斤牵着阿亮来到庙门口的时候,段虎已经安置好了曹满,正忙着去外面拖树。
虎千斤也想帮忙,毕竟那么大的一棵老树,份量绝对不会轻,问题在于她牵着的阿亮又犯了驴气,撑着四蹄抬着脑袋,怎么都不肯踏进荒庙半步。
虎千斤又拉又劝,可阿亮说什么也不听话,眼看暴雨将至,虎千斤急了,抬手对着驴臀就是一下。
阿亮驴叫一声,驴臀几乎蹭到了地面,即便如此,却依旧不肯入庙,反而瞪大了眼珠倔强的挣扎着。
驴子天性就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阿亮更倔,脾气又臭又硬,跟粪坑里的顽石有的一比。
这一下,虎千斤是真的火了,别看她平日里对阿亮呵护备至,但绝不纵容,就比如现在......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阿亮驴臀坐地,五根红指印光鲜亮丽,屁股好悬开花。
啊哦!
阿亮委屈的哀叫一声,女主子,你坏坏,你打小亮子,你怎么能打小亮子呢?
虎千斤心里也不好受,看着阿亮泪眼巴巴的可怜样,她也很是为难。
吃惊的是,阿亮宁愿挨她的巴掌也不肯前行半步,似乎对阿亮来说,这处荒庙里面有着什么令它畏惧的东西,特别是它的那双驴眼中,分明闪烁着忌惮的目光。
虎千斤一阵犹豫,不由间她转身看向了身后的荒庙。
庙外的院墙几乎已经倒塌,起不到半点遮拦的作用,整座荒庙一览无余。
院里宽敞的空地早已被凌乱的杂草所覆盖,唯一一处杂草较为稀疏的地方,伫立着的一个巨大香炉,香炉上爬满了青藤,偶尔露出的部位可以看见斑斑的污痕。
寺庙就在香炉的后面,规模倒是不小,整体建筑大致保存也算完整,因为年久失修的关系,顶上的琉璃金瓦不仅颜色褪去,还十分的残破,有不少已经掉落,露出了空洞的屋顶。
寺庙的墙上到处长满了青绿色的苔藓,冗杂着土红色的涂料,斑驳的颜色看上有种一种阴晦、暗戾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至于大殿前的那些木门早已没了踪影,只剩下了孤零零的门框,大殿里面黑乎乎的有些阴森,好似缺了门牙的巨口,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
无由来的,虎千斤心里一阵的不安,就在这时,段虎拖着枯树来到了庙前。
一问缘由,段虎鼻气一哼,喉咙一动,夹杂着丹田之气的吼声脱口而出,一声威吓,阿亮屁滚尿流,带着一连串的噗噗声,放着驴屁跐溜进了大殿。
“黑虎哥,还是你有办法。”
“呵呵,牲口而已,打个巴掌给个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