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君对邱掌柜的说道:“以前时人多看重端庄厚重,但时下天下太平,布帛衣衫花样便多了起来,若是得一些灵气的钗环,才好相配。”
沈秋君见邱掌柜的不住点头,便又笑道:“我观虫草花鸟皆可入画,细微处便可见真章,这便是师傅们的事了,我这外行就不献丑了。而且这钗环名字,若是撒文雅有典故的名字,怕更易得闺阁女子的喜爱。”
邱掌柜连声说道:“真是当局者迷,幸得秀指点,令我茅塞顿开!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秀!”
沈秋君笑道:“这不值什么,只是若真设计出好的来,我先选上一两件,宁愿多出些银子,得个独一份!”
邱掌柜眼睛变得更加明亮,真心夸奖道:“幸亏秀生在侯府,若是生为小门效的,哪还有我们的活路呢!秀如此蕙质兰心,将来怕福份不小,以后还请秀多多关照!”
沈秋君得了夸奖,毕竟剽窃了李瑶琴的,不免心虚,忙笑道:“我不过是班门弄斧卖弄一番罢了,掌柜的可不要笑话我,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可做不来这些!咱们也是相熟的,不过是随意说笑而已,若真能帮你,也有我的好处,这一年来,总寻不到好看的簪花,若是你们真有新式样的,我也能多个选择不是!”
邱掌柜的忙求道:“等我们做出新的来,先拿来请秀帮着过过目,万不要推辞!”
沈秋君点头答应,二人又说了些话,见眼前的首饰已无可选的,邱掌柜也知机告辞而去。
沈秋君颇为愉悦地品着香茗。
前世李瑶琴虽然设计了不少受人欢迎的珠宝首饰,不过那些经年做这个的师傅们也不是吃素的,李瑶琴的一番作为,仿佛给他们打开了一扇门,给了他们一个新思路,做出的各色首饰比之李瑶琴的更有韵味。
如今做首饰的思路有了,如何推广的意见也提了,不知李瑶琴该如何再去以技术入股呢!
沈秋君笑了起来,接着却又叹了气:李瑶琴是个知识广博的人,这里不行,自会有别的法子的。
不过,总是要走条新路的,少不得自行摸索,至少不会如这熟门熟路的松快!沈秋君暗自安慰自己。
再说沈夫人看着手中的礼单,又把长子沈昭英送给贤王府及永泰侯府两府的礼单比对后,直气得浑身发抖,骂道:“这个逆子!”
李嬷嬷忙呈上茶,请沈夫人消消气。
沈夫人却不接茶,只坐在那里生闷气儿。
因为路途有些远,沈昭英送给各家的节礼便一同先送到家里来,然后照着礼单给两个妹妹家送去。
另外除了各家的节礼外,沈昭英又格外给家人都送了礼物,都在礼单上点明了的。
沈夫人泣道:“幸好是你提醒了我一下,不然,秋儿可不是要伤心死了!英儿也真是的,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怎么就容不下她呢,又不是她的错!难道非要她死了,才心里快活!”
李嬷嬷是沈夫人的陪嫁丫头,也是看着沈家兄弟姐妹长大的,个中情由自然都明白,便耐心劝道:“大公子也是一时想不过来,时日长了就好了,到底是手足!”
沈夫人咬牙恨道:“先前没有秋儿的礼物倒也罢了,我体谅他,我不让他操这份心,可我前脚才送去东西,让他再送回来,他怎么做的,把那些东西分给了丽儿和惜儿,总是我的女儿,我也认了,可,可他为什么,为什么非送来条白绫和经书,这是我生出来的吗,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沈夫人越说越伤心,趴在李嬷嬷怀中大哭了起来。
李嬷嬷也不由伤心落了泪,一边帮着沈夫人擦泪,一边劝道:“等三秀嫁了人,他们兄妹不见面也就好了!大公子不疼,三秀还有老爷夫人疼呢!”
沈夫人哭了一会,心里方才好受些,又恨道:“总是血脉相连的兄妹,怎会如此狠绝,必是英儿媳妇挑唆的,她最是守规矩的人,怕秋儿的事,妨碍她女儿说亲,哼,这种心肠的人,也配做世子夫人?”
儿子总是自己的好,不好的人却总是别人家的孩子,李嬷嬷倒也清醒,知道是沈夫人迁怒于儿媳,也不敢随意附和,只小心劝说。
沈夫人又看了一眼礼单,便起身从自己的首饰里选了一样年轻时戴过的,又带着李嬷嬷来到沈父的小书房里。
拿随身的一把钥匙,打开一扇暗门,这便是沈父的私房了。里面全都是沈父的一些珍爱之物,及不好入公帐的东西。
沈夫人比对着礼单,和李嬷嬷商量着准备挑几样差不许多的来。
只是每选一样,沈夫人便忍不住替女儿委屈流泪,幸好李嬷嬷在身边劝着,费了好半天的时间,终于才衙了。
可这心里实在难受,沈夫人靠到床上,让李嬷嬷帮着顺了半天的气,再看眼睛已哭得红肿,沈夫人只好吩咐李嬷嬷道:“你去服侍秋儿,中饭我就不吃了,只让个小丫头过来服侍我就行了。”
李嬷嬷便出来,去了沈秋君的院子。
虽然前世大哥一向与自己不亲近,但是他每年送自己的东西,都要比两位姐姐的好,可见还是最疼自己这个小妹的!
因此沈秋君心情极好,正一边逗着小雀儿,一边让雪香她们猜,这次大哥会送自己什么好东西。
楚嬷嬷难得见沈秋君如此孩子气的时候,便也倚老卖老地胡乱猜了几样,沈秋君也很是高兴,笑道:“她们如果猜对了一样,就赏一两银子,如果是嬷嬷猜中了,我赏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