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昱叹了口气,神色略略有些不自然,道:“那是因为我母妃与太后本是表亲一族。”
东方语怔了怔,似乎她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件事情,她还真不清楚太后与年贵妃之间有这层关系在。
太后姓冷。
她忽地想起另外一件盘疑在她心里好久的事情来。
“那幽兰郡主冷兰若跟你是什么关系?”
风昱略略别过头,苍白俊脸浮起了尴尬之色,别扭了半天,清冽声音似乎夹着莫名痛恨,道:“母妃与太后作主,从续我订下的亲事,她就是表舅的女儿。”
冷兰若是——风昱的未婚妻?
东方语吃了一惊,随即对以前冷兰若眼底露出莫名对她的怨恨释疑,她在心下慢慢叹了口气,很不幸地,她又一次被人当成了假想敌。
为了保存家族利益,表亲之间相互联姻,是很常见的事。就像皇后,让她娘家的侄女嫁给了她的儿子风络做太子妃;她只是有些惊讶,有些意外风昱竟也遭遇了这样的命运。
依这厮张扬爱自由的个性,一定十分讨厌这样从小就被安排好的命运,所以他刚才说得那么不情愿,声音还隐隐含着痛恨的情绪。
接下来,不用再问,东方语也可以猜出,太后娘家的势力与年贵妃背后的势力一定像紧拧成一股的绳一样凝结在一块,而风昱无疑便是这股绳所结的头。
这么说,风昱是目前唯一可以与太子一争长短的皇子了!
在这种情形下,皇帝偏偏还对风昱流露出明显的欢喜之心。
难怪皇后一再二要除掉他了。
但这厮真有争逐皇位之心吗?
东方语斜眼瞥他半天,仍瞧不出底细来。
还是皇帝真有废太子而易储之意?
如果皇帝真曾透露过这层意思,那么这次的皇帝中毒事件,就绝不会是单单构陷除掉她与风昱的阴谋那么简单。
“对了,太子现在人在哪?”东方语忽地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又急急问:“墨白现在又在哪里?”
风昱皱了皱眉,表情略略有些犹疑,这两人目前的下落都是朝庭的秘密,且关系重大,这时候让她知道……?
“怎么了,瞧你为难的样子,莫非太子并不在帝都?”她语气本来懒洋洋的,甚至含了一丝特意调侃风昱的味道,随即脑中灵光一闪,严肃地拧起了眉,道:“难道墨白也……?”
风昱苦笑了一下,警剔地看了看四周,才压低声音飞快道:“既然都被你猜出来了,我也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不错,他们二人早在前些时日就奉父皇密诏离开帝都了。”
所以这段时间,他才会经常出入皇宫,因为他被皇帝捉来替班处理政务了。
他因为讨厌那些繁琐的政务,为了能够迅速有效地处理完那些烦人的事,他在年纪还很小,大概还是跟其他皇子一起上学堂的时候,他就狠狠下过一番功夫。
可恨的是,因为他处理政务能力还不赖,便经常在太子离朝外出不能行辅政之责时,或者父皇犯病懒于理政的时候,他就会被抓来替班。
所以有些机密大事,皇帝并不瞒他。
东方语心下渐渐涌起一股凉意,那种感觉似是她慢慢被层层逼来的迷雾遮住了视线一样,有种令她如临深渊的感觉。
“太子究竟因什么事离开帝都?又去了什么地方?”她说得很轻很慢,脑子在飞快运转着,试图将某些关键的东西串连在一起,理出头绪。
风昱见她脸上表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不由得心下一沉,皱起眉头,含了一丝莫名紧张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东方语看着他勾魂的桃花眼,慢慢道:“你难道不觉得太子离开帝都,与现在陛下中毒昏迷不醒,这两者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吗?”
风昱到底是常在权力窝里打滚的人,经东方语这么一提醒,他心下立时一惊,当即被脑海里一个倏然闪现的念头给骇出一身冷汗来,他掩了唇,凑近少女耳边,沉声道:“难道你怀疑皇后他们……?”
东方语沉沉点了点头,语气难得沉重道:“你不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吗?如果太子能够在短时间内赶回帝都的话,那我们,包括你母妃、还有她身后那些势力,到时全都会被人包了饺子,来个一锅熟。”
风昱虽对她话中用词感到有些奇怪,但她的意思他是听得十分明白的。
当下暗自在脑里回想着太子主动请缨的事情。
半晌,在少女冷静的目光中,他慢慢道:“一个月前,父皇突然接到五百里外一个村庄发生瘟疫的急报,你知道,对于这种事情,父皇为了不想引起东晟百姓不必要的惊慌,肯定要严密封锁消息的。”
少女随手拿起一根干草在地上乱画,闻言,怔了怔,愕然道:“瘟疫?”
“对,就是瘟疫。”风昱沉下眉头,道:“幸而只是发生在一个人口并不密集的偏远小村庄,但人再少,也是东晟的百姓,父皇不可能放任不管,正在头痛着派谁前去查探疫情时,太子在知道这事后,主动向父皇请缨前往那个村庄去。”
“他主动请缨,你父皇就同意了?皇后不担心她的宝贝儿子会染上瘟疫吗?居然也会同意他以一国储君的身份前去?”
风昱无奈地看着她,苦笑道:“语丫头,你说话能不能别像连珠炮似的,一句接一句,好歹留点过程给人消化吧。”
东方语皮笑肉不笑地翻了翻白眼,随即轻嗤一声,她这不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