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翎冷笑道:“绝美绝佳,也绝情绝义。当年阿赫玛德汗对你恩重如山,你却毒倒了上万东喀喇汗国的将士,惨遭西辽铁蹄屠戮,不就是这阴阳生死觞的杰作吗?”/p
阮高士拍掌大喜道:“没错,但那次人数虽多,可都是些无名小卒。若说杰作,还是今日更好些。”似乎在他耳中,只听到了“杰作”二字,至于什么“恩重如山”,全然未放在心上。/p
断楼并不理阮高士,只低头对完颜翎道:“翎儿,我刚才说得对吗?”完颜翎微笑道:“当然对,你总是明白我的意思的。”断楼道:“你也先别说话,我来帮你驱毒!”/p
断楼道化无极功护体,周身自有一团氤氲的真气,那些细丝刚要靠近,便被不知不觉地吹走了,因此未沾到皮肤,可以说是百毒不侵。完颜翎点点头,被断楼缓缓放下,两人相对而坐。断楼拾起她的手,柔声道:“放心,不疼的。”/p
说着,掌心相贴,气息汩汩而出,完颜翎感觉胸腔一宕,二人的手臂仿佛变成了一个循环往复的圆环,自己体内的浊气从左掌排出,右掌则送进来一股温和澄净的内力,周身一阵清凉。她知道这是断楼用道化无极功中“太极圆转”的法门为自己驱毒,随即便可排出体外,对自身绝无损害,便即放心下来。/p
渐渐地,完颜翎全身舒畅,缓缓睁开眼睛,只见断楼面色温红,恍惚间,好似回到了五年前,在梦蝶谷中,她为断楼驱半缘丹热毒的时候。/p
忘苦和惠岸站在高墙之上,未在山谷之中,因此并未中招,却见人群中忘空方丈面色大变,缓缓打坐在地。惠岸大呼道:“师父!”纵身下去,看护忘空。/p
忘苦脸色铁青,愤然道:“柳沉沧,你又在搞什么把戏!”柳沉沧纵声大笑,说道:“什么把戏?忘苦大师,亏你还是武林泰山北斗,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吗?”/p
“天下暗器三绝,第一银翎针,凤凰于飞,翙翙其羽,碎玉落凰,天下无双;第二是你的尘霜血,以气御血,赤光一现,挡无可挡,避无可避;第三乃天山灵鹫生死觞,虚无缥缈、如冰如水,却与这诡异之物不同。”/p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苍白瘦弱的男子,背倚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便是青元庄天机堂堂主尹孝。尹义挣扎道:“师弟,你怎么样?”尹孝摆摆手,淡淡笑道:“我没有内功,不过是一个废人,这内力越强、毒性越深的生死觞,对我没什么用。”/p
阮高士远远听着,大为不满,喝道:“呸,你也忒没有见识了。那天山灵鹫的生死觞不过是一种毒药,多得是被点住穴道之后,强行种下的,根本算不得是什么暗器。阮高士费了大力气,从灵鹫宫中偷出,改良成这阴阳生死觞。才叫真的虚无缥缈、随风潜入,只要让我在这风中散开,便如绵绵细雨,任你再高的武功,也决然解不开!”/p
完颜翎听了,抬眼冷笑道:“说得好听,依我看,你不过是用灵鹫宫的生死觞,浸泡人的毛发之类,化去外层,只留下一根浸满了毒药的、比原本更细的内芯,便是这个了对吧?”她在疗伤解毒之时,眼神和心思依然灵动。细看地上和众人身上,都带着一两根几乎看不出来的细丝,颜色灰黑,再联想起方才阴雨如绵的场景,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p
阮高士见自己最得意的暗器,居然被完颜翎一语道破,不由得惊愕,却仍是大笑,竖起拇指道:“完颜公主真是冰雪聪明,一猜就中。不错,在场诸位蠢材英雄,你们现在每个人身上,都沾了数根chù_nǚ的秀发,乃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怎么样,可还舒服么?”/p
谷中群雄全身酸麻、绵软无力,听到这话,仍忍不住破口大骂。少林武僧们更是连声默念:“罪过罪过。”三邪子见状,大笑道:“阮疯子,那些把头发卖给你的小娘们,是不是就是这些恒山派的尼姑啊。”阮高士道:“那倒也未可知。”三邪子哈哈怪笑。/p
听到这般粗鲁言语,恒山派弟子又羞又恼,恨不得立刻站起来杀了三邪子。好在了缘师太性情冲淡,温和道:“清者自清,不可妄动。”/p
忘苦仍盯着柳沉沧道:“柳沉沧,快快取出解药,不然老衲定要取你性命!”/p
柳沉沧却动也不动,傲然向下扫视。断楼在帮完颜翎驱毒,在场中还能活动的,只有忘苦和惠岸两人而已,便道:“忘苦,我虽然千招之外便斗不过你,可你也抓不住我,更别想救下这帮人。不想让他们死的话,就别轻举妄动。”/p
忘苦脸色铁青,却也明白柳沉沧所说是实。断楼抬头,愤然道:“柳沉沧,有本事你就和我再战一回,不要牵连无辜!”柳沉沧不屑道:“断楼,我与你颇有眼缘,原本想委以重任,可你不识好歹,几次三番与我作对。今天你自身难保,还说什么再战?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一个不明事理、任性妄为之人!”/p
断楼又惊又怒:“你……你认得我母亲?”柳沉沧冷笑地摇摇头:“我并不认识她,但她当年在华山上的事迹,我可听过不少!”/p
方罗生在一边听着,心中惊异道:“小师妹虽然性格外向,可一向是善解人意、温婉贤淑的,怎么会不明事理、任性妄为呢?”断楼不能容忍柳沉沧辱骂母亲,正要起身,却听完颜翎一声闷咳,乃感应到了自己气息凌乱,只好暂歇压住怒火。/p
“铮”的一声,完颜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