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忠。”田越月说出了答案。
方羽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似曾相识,可记忆却又像模糊的光影一样捉摸不定。
“应该在你们那里工作过吧?”田越月提醒道。
方羽在以前看过研究所成员的资料,经过田越月提醒,这下许子忠的形象已经跃然眼前。
——许子忠,前方氏研究所的核心成员,其父母也是科学界首屈一指的人物,因此从小便受到了严格的科学教养,是一个相当严谨而极具天赋的青年科学家。
“——只可惜发生了一次意外后,许子忠就失去了音信。”田越月替他说道。
“他现在在哪里?”
“这个嘛。”田越月为难地看着他,“这并不是现在应该问的问题吧。”
“你别担心。”方羽摇摇头,解释道,“我对许子忠并不感兴趣,不管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也好,还是一个极具天赋的科学家也好,我只是想问他一些事情。”
“那也得看他本人想不想告诉你了。”
“无妨,只要你把我的问题捎到就行了。”
天气渐渐阴凉了下来,周围浮着凉凉的水汽,似乎有要下雨的征兆。
方羽起身,稍微活动了下身子,向田越月交代了几个自己的问题。
“能帮我转达吗?”方羽确认地问。
“当然,你这问题有够奇怪的。”田越月不解而惊异地看着他。
“我想他应该知道答案的。”方羽平静地说。
田越月不再说话,抬起头看向阴沉的天空,云层似乎受到某种召集一般,慢悠悠地堆在了头顶上。
“行吧,快下雨了,我也该回去。”田越月把手揣进布兜,也不等回答,便离开了。方羽也不介意,看着她消失在视线中后,雨丝晃悠悠地飘了下来。
阒无一人的公园里,下起了凄冷的小雨,雨滴扑簌簌从树叶上滚落,部分树叶不堪其重被打落在地,积水里的树叶紧贴在地面,水面映着树上的树叶,形成了一片难以言说的苍凉景象。
当晚,田越月在晚饭后,犹豫再三终于拨打了许子忠的电话。
一共打了三次,第一次被直接挂断,第二次一直响到铃声结束,第三次没响多久便接通了。
“许老师,我有事拜托你。”田越月尽可能恭敬地说。
她听到电话的另一边有雨滴打落在地的声响,猜测许子忠可能还在外面。
“嗯——你说吧。”电话另一边的许子忠颤着声吸了口气,无奈地说,“毕竟,我答应了帮你。”
田越月打开窗户,倚在窗边。外面的雨下得不小,水汽随着凉风毫不客气地扑上面来,一股极富侵略性的寒意。
“下面是方羽的原话:许子忠——”田越月被风吹得打了个冷战,一时停顿了话语。
电话另一边的许子忠停止了喘息,因为预想之外而细神凝听着她的话。
田越月接着复述道:“你为什么要杀害那个男人?”
“……你是说刘先生?”许子忠迟钝地说。
“就是那位胖先生。”
电话的另一边停顿了几秒,忽然,一声嗤笑传了出来。
“这是原话?”许子忠确认道。
“是。”
“你觉得呢?”
“我认为老师并不是那样的人。”田越月认真地回答。
许子忠叹了口气:“唉,别再叫我老师了,我只是答应帮你找回自己的记忆而已。那件事我的确不知,不过,你能再详细说说吗?”
田越月平缓而清晰地将事件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他听。
“大概是某种咒术吧。”许子忠思考后说道。
“在特定情况下发动的咒术。”田越月紧接着他的话。
“对,说到咒术你应该比我了解。”
田越月的记忆还是有些含混不清,但是脑海中的确存在着许许多多的咒术术语。
“嗯。”
“你对这样的咒术有印象吗?”许子忠反问。
田越月把手机慢慢移开耳旁,视线放远,漆黑的天空,冷寂的风雨,仿佛又回到了百年前的叶镇。
“有的。”田越月的声音显得清冷干涩,“誓咒——金诺。”
“‘金诺’……”许子忠试图从繁复游走的思绪中,抓到这个词汇的蛛丝马迹。
田越月接着说:“誓约双方许下誓约,若有任何一方违反,就会立马遭到对方力量的反噬——”
“也就是说,刘先生曾与某个妖灵缔结了‘金诺’。”许子忠总结道。
会是谁呢?田越月心想。
电话里保持着沉默,另一边传来的雨水声和此刻的雨水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了更为杂乱无章的音律。
“刘先生是我找来的,我会负责到底的——另外,我的事情也无需特别隐瞒,他们都是认识我的。”
许子忠的声音仿佛在黑夜中回荡着。
“好,我知道了老师。”
许子忠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田越月拉上窗,躺回床上,一边做着冥想一边慢慢睡沉了。
次日,天空仍旧灰蒙蒙的,空气中夹杂着淡淡清凉的水汽,小镇仿佛裹在一层莹莹的雾中。
柳惜灵和柳小叶穿过薄雾,坐到公园的长椅上。她换上了加厚的外套,双手揣进布兜里,缩着脖子凝望着天空。
“今天真够冷的。”柳小叶打破沉默。
“是啊。”柳惜灵把嘴堵在衣领上,含混地应着。
柳小叶不再言语,一同抬头仰视着那片灰暗的天空。
男人的脸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