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的这些汉人和杂胡,本就有着天生体型上的劣势,再加上后来的营养不良——王师将士虽然都是汉人,还有一些出身南方,但是营养跟得上,体型也不见得都是矮小瘦弱——让这些鲜卑步卒们对上王师,力道都占不了优势,只能依靠数量。
这些鲜卑嫡系的加入,让鲜卑步卒们的战力直接翻倍,也让校尉感受到了吃力。
这样比拼力气的碰撞和拉锯,自家已经很难占据优势,那就索性直接短兵相接。
“砰!”又是一声响亮的碰撞声。
盾牌相撞,向两侧错开。
王师将士直冲向胡卒。
拼贴身、拼短刃,王师将士们可不怕了这些大块头,更何况大块头还只是少数。
“甲士!”校尉接着挥手。
谁还没有点儿杀手锏。
鲜卑人之前把这些嫡系步卒藏着掖着,现在掏出来,想要一举突破王师的防线,殊不知王师这里,也一样有之前的战斗中没有拿出来的东西。
大地猛地颤动起来,五个提着厚重砍刀或者开山斧的身影,一步一步,出现在王师士卒之中。
他们身披重甲,从头到脚都被约束在厚重的锁子甲之中,甚至包括脸上也带着面罩,只留下眼睛和嘴巴还露在外面,风雨中,依稀可见目光之锋锐。
他们重重的踩踏在泥泞中,飞溅的泥点、下陷的地面,无一不在说明这些甲士的强悍。
大概没有任何人会愿意在平地上面对他们,那抬起的战靴好像随时都能够将他们践踏为血污肉泥。
王师将士尽可能的向两侧分开,看着这些身影的目光之中,有着期待,也有着发自内心的畏惧。
这样的凶悍之士,唯一能够庆幸的,大概就是并非王师的敌人,而是自己人吧。
甲士前趋,周围的王师士卒甚至开始向后退,以避免被波及到。
迎面而上的鲜卑士卒显然还不知道这些从风雨之中钻出来的黑影到底都是什么来路,一个个早就杀红了眼睛,尤其是看到王师主动撤退之后,那些鲜卑将校们,更是大喜过望。
就算这五个不明来路的家伙再怎么强悍,也不可能抵挡得住数百人的疯狂冲击。
因此在他们看来,王师本就已经支撑不住了——鲜卑人接连两次在这个地方发起进攻,本就是在把握了王师的换防规律之后,出其不意,打算直接集中兵力突破。
不错,这个地方正是鲜卑人选中的突破口,反倒是其余缺口处的鲜卑士卒,本来就是为了牵制王师,以及迷惑王师,让王师认为鲜卑人还是千篇一律的老打法。
所以按照这个逻辑,王师疲惫不堪之下,准备撤退,是情理之中的。
这些身披重甲的士卒被留下来断后,也是情理之中的。
然而很快,鲜卑将校们就瞪大了眼睛。
“起!”重甲之下,传来第一道声音。
五把沉重的兵刃,同时抡动。
厚重的力道甚至让他们的战靴直接陷入到松软的地面中。
但是这没有什么关系,他们的出现,本就不是为了进攻,让甲士身披重甲发起冲锋,简直就是在玩儿命。
甲士的存在,就是为了一夫当关。
“落!”
又是一道声音。
斧子和刀,同时划过。
刺向他们的各种兵刃,发出“咔嚓咔嚓”的一连串响声,应声而断。
鲜卑士卒们双手发麻,惊讶的看着这一切,还不等他们回过神来,又是一声“起!”。
刀光闪动,沉重的兵刃被甲士轻松的抬起来。
这一次的落下,比上一次更快。
大概是因为劈砍的并不是兵刃,而是人,所以不需要太多的力气。
血光迸溅,第一排鲜卑士卒齐刷刷被劈开,有的变成了两半人,有的则被卸掉了零件,惶然跪倒在泥泞中,看着眼前再一次闪动的刀光,脸上挂着不知道是泪水和鼻涕还是雨水。
一刀断刃,一刀破胆,一刀索命!
王师甲士的初次亮相,便是这般惊艳。
接着,又是一刀又一刀,他们只是站在这里,却像是一台高速而高效的绞肉机,任何鲜卑士卒扑上来,很快就没有了囫囵人形。
六刀之后,地上满是散碎的尸体。
并不算狭窄的这一处河堤缺口,再没有任何一名鲜卑士卒站着。
剩下的数百名鲜卑士卒,无论是那些汉人和杂胡,还是鲜卑嫡系子弟,都在缓缓的后退。
他们宁愿向后退到河沟之中,宁愿簇拥在一起,时不时的接受王师床子弩的问候,也不再愿意向前,哪怕是一步。
而王师士卒则从甲士的缝隙之中,蜂拥而下。
鲜卑人惊慌失措的退往河堤对岸。
带头冲锋的校尉,在甲士身边跑过,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狰狞。
这些大个头不负众望,接下来,轮到我们了。
一排排长枪平端,王师士卒驱赶着鲜卑人撤退,再撤退。
“盾牌,快,挡住他们!”东岸河堤上,已经响起了鲜卑人仓皇,甚至有些绝望的吼声。
他们之前并没有做好防守的准备,也没有想到,原本只是扼守西岸河堤的王师,竟然真的有胆量反杀过来。
校尉一脚踹飞一名落在后面的鲜卑人,手起刀落,劈翻前面仓皇回头的另一名鲜卑人,他本人就如同床子弩的巨箭一般,直撞上鲜卑人的盾牌。
盾牌松散,本就仓皇后退的鲜卑人,更是慌乱如麻。
不过脚步声匆匆,晦暗之中,诸多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