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的朝着手掌处望了望。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一路上都是我拽着柳大爷的,而且一直都没有松手。
结果,这一眼下去,我浑身就跟过电一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赶紧松开了手:
我手中攥着的根本不是什么柳大爷的手臂,而是一条碗口粗细的大蛇。
我发现它的时候,这条大蛇的身子已经盘在了我胳膊上,脸盆大小的舌头正朝着我不停地吐着信子。
我吓得一哆嗦,赶紧用力甩了甩手。
嗖!
随着我甩开了那条缠绕在手臂上的大蛇,那条蛇也仿佛蒸发了一般,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
我瞪大了眼睛,努力想要找寻着那条蛇的踪迹。
那么大的一条蛇,不可能眨眼间就消失的。
可让我觉得诡异的是,饶是我围着附近转了好几圈,也没有再见到那条大蛇。
而且,刚才因为我太害怕,我也没多想。
现在想来又觉得有点不对劲:
那么大的一条蛇,估计起码得不下七八斤的样子,可缠绕在手臂上,我却根本没有感觉到它的重量。
难不成,是我眼花了,看错了?
用力摇了摇头,我深吸了口气,还是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黑不黑影的已经不重要了,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如果让我在这深山老林里熬上一夜,我估计自己先得被自己吓个半死。
我记得来时的路只有一条,而且很容易找到,可现在我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将近半小时了,仍旧是没有找到下山的去路。
就好像这条路无边无际,根本就没有尽头一样。
我有点害怕了,真的。
一想到我孤身一人大半夜的走在这空荡荡的山野间,我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甚至,我依稀间可以感觉到,一股股的凉风正朝着我的后脖颈子里灌。
四周都是茫茫雾气,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我很想扯开嗓子喊上几句,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喊不出来了。
因为我害怕,害怕这一嗓子喊出去,引来的究竟会是什么东西……
我不敢在这里久待,犹豫了半天,还是下定决心继续朝着来时的路走。
我还就不信了,上山的时候只有一条路,反正不能凭空多出来几条吧?
况且,就算我和柳大爷、付振宇失散了,但他们一定会找我吧?
所以,顺着这条路走没错。
我的眼睛瞪得老大,耳朵更是随时收集着周围的一切声音,生怕因为大雾的缘故,跟付振宇和柳大爷失之交臂了。
可不过,这一次,我没走几步,身体却没由来的一颤。
那是一种感觉!
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
一种被暗中的某个东西窥探的感觉!
这种感觉,我曾经有过一次,就是在煎饼大姐那里买煎饼的时候。
现在,在这深山老林里,那种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一时间,我只觉得浑身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头皮也是阵阵的发麻,一股股的凉风更是不受控制的往我的身体里肆意的灌着。
“柳大爷!”
“付振宇!”
我再也受不了那种煎熬了,感觉自己的精神马上就要崩溃了。
此时此刻,我可以肯定,暗中绝对有某个东西在注视着我。
也许,下一秒,那东西便会跳出来,把我给开膛破肚了。
我敢等了,更不能等。
索性将心一横,一边发疯似的狂奔,一边扯开了嗓子乱喊。
如果,柳大爷和付振宇在周围,不可能听不到我的声音的。
随着我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我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沉入了谷底。
没有回音。
没有回应。
甚至,一点点希望都没有。
脚下的这条路,无边无际,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一般。
饶是我用上了吃奶得劲儿,依旧是没有跑出那条路。
有的,只是徘徊在山涧里的阵阵回音,我的回音,我那已经完全走调了的呼喊声。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远。
反正直到我感觉自己的肺叶快要炸开了的时候,这才软软的跪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可是,那种令人恐惧的凝视感并没有就此消失,反而越发接近实质。
这一刻,我几乎可以断言:
那个东西,就要出来了!
虽然我也知道,继续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可我的身体已经不允许我继续狂奔了。
我的身体素质不算差,但也不算太好。
刚才如此高强度的奔跑,几乎已经掏空了我全部的力气。
我绝望了,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是的,我放弃了。
死就死吧,继续挣扎也不过就是徒劳而已,我根本就摆脱不开那个东西。
也许是老天的眷顾。
也许是我命不该绝。
几乎是我认命打算放弃的同时,我的眼睛无意间朝着不远处望了一眼:
前方的浓雾竟然散开了,甚至,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不远处山坡上的一棵歪脖子树。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不是自己眼花,而是那颗歪脖子树的的确确存在的事实后,我的心头顿时被一抹狂喜瞬间充斥。
没有人愿意死,我也是如此。
但凡有一丝生的机会,谁又愿意白白丢掉自己的性命?
现在的我,就好像是即将溺死之人,猛然间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