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顾着各自说话,屋里乱哄哄的,谁都沒有注意锦秀,此时侍女们已经端來食盒,摆上菜來,锦秀想和太后说话,此时也沒走开,只是随众坐在太后身边,这顿午膳直到快晚上了才结束。众人见太后也略微露出疲倦的神色,天色又快黑了,才各自带着孩子离去。
锦秀却沒有走,等到人都散尽,褚鹃也走了,太后看着她还坐在那里,心里已经有些寻思,便不待锦秀开言,先问道:“皇后怎么还不回去歇着?本宫这里已经沒有什么事了。”
锦秀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太后,向宫中的人说:“你们都下去吧。”
众侍女看了太后一眼,不敢违拗锦秀的话,只得都退出去了,太后虽然沒有制止,却也越发狐疑,锦秀却一动也不动,淡淡地说道:“臣妾有话要向太后说。”
太后虽然表面上强自镇静,却眼中现出戒备的神色:“什么事?皇后要向本宫说?”
“太后,您老人家知道先帝时候,陈国的事情吗?”锦秀也不周旋,直接说。
太后听见这话,顿时如同一个焦雷一一般,现出从未有过的慌乱:“卢皇后,你说什么?本宫听不明白。”
锦秀仍旧坐在那里,直视着太后:“您老人家大概是最明白的了,还问本宫做什么?”
太后似乎从來沒有这么惊讶过,一句话也答不出來,只是思考着什么,却躲避着锦秀的目光。
锦秀一点也不放松,穷追不舍:“太后,这件事在您心中,一定记忆深刻,不会忘怀吧?怎么倒答不上了?”
太后还是说不出,锦秀露出一丝笑容,道:“既然您这样,臣妾就给您老人家提个醒,当年,陈庭也和这件事有联系吧?”
太后终于支支吾吾地开口了:“这都是过去的朝堂大事了,本宫从不参与政事,哪里还能记得?”
锦秀见她到这时候还在推诿,不由得怒火勃然而动,一下子站起來,也顾不得别的,指着太后道:“您老人家到现在还不承认吗?”
“本宫有什么好承认的?卢皇后,你到这里來,就是为了兴师问罪吗?”太后毕竟是久居宫闱的人了,到了这个时候,还能维持住颜面镇定,也站起來,指着锦秀说。
锦秀冷笑一声:“哼,太后,您别以为能够瞒住多久,您的事情,本宫可是一清二楚,当年本宫是怎么样的身世,本宫的家人,又是如何死去的,你逃不了干系!”
太后只是用手指着锦秀,却一时答不上话來了,锦秀继续说道:“本宫进宫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发觉到本宫是陈国的公主了?”她凑近了些,用略带威胁的语气轻声地对太后说。
太后神色大变,由红转白,手指也有些颤抖了,她不敢和锦秀的目光正视,只是嚅嗫着,锦秀又向她靠近些,继续低声说:“太后,事到如今,您老人家还是如实说出來吧,瞒着也沒有什么好处,若是如实说,只怕还能有转圜的余地。”她的语气冷厉的叫太后不得不说。
“是,刚进宫的时候,本宫在一堆宫女中,一眼就发现了你,你的眉眼,神态,和从前陈国的皇后长的一模一样,不由得叫本宫不胆战心惊啊。”太后目光空洞,直视着远方,似乎在回忆从前许多年前的事,喃喃自语似得说。
“你若是沒有做什么亏心事,有什么胆战心惊的?”锦秀冷笑一声,又轻声说:“所以,你从此之后,就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总也不待见我么?”锦秀此时也不顾什么上下,语气也变了,和太后开诚布公地谈起來。
“你叫本宫怎么能放得下心來?你的身世是那样,留在宫中,迟早是个祸患,就是当时不知道,你这样的人,也是本宫一块心病,只恨本宫沒能及时除掉你,现在弄成了大患。也恨皇帝心软,一味迷恋你,才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太后似乎沒有对锦秀说话,只是自悔自怨。
“你只知道追悔自己,也不想想,你做的事,可是应该做的?若是做事不公,只怕什么样的人也做不成呢。”锦秀不待太后再说,又紧接着问道:“当年,我的家族,都是因为你的几句话,所以才遭毒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