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澄昂首阔步,见许仙站在众官之首,龙阶之侧,不由挺了挺胸膛。不知道他是在想什么,仿佛这样做,能给他无穷的勇气,以及身为直臣的痛快。
“黄卿家,可是有事上奏。”这皇帝的早朝,是不是就和上课一样,喊声报告,就可以进去……不识早朝礼仪的肯定不知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是,就是上课也需要喊声报告,经老师同意才可以进。这早朝是这样可以随便闯的吗?
先是锦衣卫,然后是他。
然而却没有人出来训斥于他。
是啊!谁来?看他新官服,发上清水盈盈,显然他是在宫中更的衣。如果是回去,先不说这—来一回会花的少时间,单是这水,一路上也早干了。
—个大臣受皇帝信赖成了这样,礼官们当然不会多事,不仅仅因为多了也没用,更因为那本是他们—体的,他们正在做件伟大的事,他们绝对不可以扯后腿的。
黄子澄扫了许仙—眼,又看了看跪在—边的锦衣卫,不由骂道:“真是废物!”
然后才恭恭敬敬给朱允文见礼。“启奏陛下,据锦衣卫回报,他朱高煦北返路上,先南逃,至余杭……听闻许王爷仙驾下凡,以为王爷祖屋有那飞升不老之术……掘取了许王爷的祖坟……”
听到了朱高煦真的堀了许仙的祖坟,许仙的心反而是平静下来。推测只是推测,当推测成了真,心中无了牵挂,反倒是平静了。
至于朱高煦玩了几把几渡长江的把戏,耍开了追兵什么的,许仙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知道。记忆越好,想起来,记住的越多,这几度什么水的。从古到今实在是太多太多。
不同的是这样的行为,只有在问鼎九五之后,才会大书特书。一般人做的再好,也只不过是个逃犯罢了。
“什么?”朱允文惊骇了。
朱允文是典型的儒教塑造人物,虽说他也曾逼死了自己亲叔叔,但是那是政治斗争,而作为敬鬼神而远之的儒教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掘人祖坟的事。朱允文首先的反应是惊。其次是不信。“这不可能吧!”
黄子澄却说:“陛下,朱高煦,燕王第二子。性情凶悍。洪武年间,太祖将各位王子召往京城学习。朱高煦不肯学,而且言行轻佻,为太祖所厌恶。
太祖去世后。燕王派长子及朱高煦进入京城。朱高煦的舅舅徐辉祖见他游手好闲,品行不端,便暗中告诫他。他不听劝告,并偷走徐辉祖的一匹好马,径直渡江返回燕,朱高煦在归途中动不动就杀死官民,到涿州时。又击杀驿丞……此人绝非善类!”
“启奏陛下,臣已说过,按亲戚关系算,这三个人都是臣的外甥,臣看着此三人长大,十分了解此他们的品行,臣对陛下进言,绝对不能放这三个人回去。因为此三人不但可以作为人质,而且都身负大才,如若放虎归山,后果不堪设想。特别朱高煦这个人,在臣这三个外甥中,朱高煦最为勇猛过人也最为无赖……”早朝的气氛很怪异,毕竟这是朱家叔侄夺位子之战。虽说徐耀祖贴向了朱允文。但是他本心还是不愿意参与进来的。
参与进来又如何?难不成还能再封他一个开国公吗?可是没办法啊!谁让他那外甥偏偏偷了他的马。
老实说,这偷马照道理是算不上大罪的。
毕竟自四五月份,这气氛便怪异起来了。先是四月,朱棣回到北平后。就向朝廷告病,过了一段时间,病越生越重,居然成了病危。到了五月,太祖忌日,他一次派出长子朱高炽及另外两个儿子朱高煦、朱高燧取代他祭拜。
当然了,后来也就知道这场病并不是突发的,而是酝酿了相当长的时间。因为在即将到来的五月,朱棣有一件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五月,是太祖朱元璋的忌日,按照礼制朱棣应该自己前来,但朱棣敏锐地感觉到如果这次再去京城,可能就回不来了。可是老爹的忌日不去也是不行的,于是他派一下子派出三个儿子,除了表示自己重视此事外,另一个目的就是告诉朝廷,自己没有异心。
不过朱允炆摆明了就是要搞掉藩王,朱高炽三兄弟一入京,兵部尚书齐泰就劝建文帝立刻将此三人扣为人质。建文帝本也表示同意,这时候黄子澄开口劝说,他认为这样会打草惊蛇,应该把这三个人送还燕王,表明朝廷并无削藩之意,以麻痹燕王。
先不说这事是不是掩耳盗铃,但是人确实是因此放的。然而什么是宠臣,宠臣就是不受处罚。他黄子澄不背黑锅,那也只有他这马匹提供者背了。甚至他都可以说出什么,不是你的马,锦衣卫早追上了之类的。
徐耀祖对此很生气,但是再生气又有什么用?不见这丫放人者,自己不识悔过,却死抓他人的小辫子,皇上也没训斥—句?他徐耀祖所能做的也就是紧赶紧地表明他的作用了。
“所以说其实这徐耀祖也是不想靠近朱允文的,只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如此罢了。”这是苏妲己。
许仙点点头,把一切看在眼里。“后来耿炳忠他们会败,看来都是起自于内心的不想打。”不是许仙政治水平进步了,实在是帝王金瞳下,—切信息历历在目。
他们在做什么,心中又在想什么,许仙全都知道。所以这与许仙绝对就是一场大戏。而命运就是准备把他逼到这命运的轨迹上来。
后人之所以强大,是因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这句话学的越多,了解地越多。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