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我们出来这一条吧,机关我方才已经定住了,其他路我可不敢保证。”
内侍头领立刻道:“我记得路,我带路去。唐领队,请你和关亭领队借五十死士过来,我们进宫去找王爷。”
“五十够么?”
“先去五十,人多了目标太大不好行事,稍后我们送消息出来,需要多少人再添。”
“也好。”
唐允立刻带了内侍头领去召集死士,匆匆出了门。
如此,如瑾略微放了心。
然而也只是放下一点,只盼唐允能尽快办好一切,默默祝祷长平王不要有事。
她转身坐在椅子上刚要歇息一会,那边屋子郎中过来回禀林五的伤势,说伤口太深失血过多,肩头的伤更是损了手臂,有可能左臂日后无法灵活使用,唯只性命可以保住。如瑾心焦,和来公公告罪后亲自过去守着林五,看郎中丛上药。林五脸色苍白昏迷不醒,如瑾的心情也十分沉重。
十香楼老板端了热茶进来,如瑾没有心情喝茶,将茶碗放在一边,直待热水变凉也没喝上一口。来金福则端着续了好几次的茶碗踱步到这边屋子,笑道:“你是担心丈夫?”
如瑾突然想到他的身份和本事,忙站起来问,“公公可知道我家王爷身在何处?”
“我今天一直在院子里晒太阳,外头的事不知情。”
如瑾失望,暗暗叹口气。来金福却说:“别怕。你家那位想必没有大碍。宫里这几年的变动我也略略察觉一二,好些关键位置的人都跟长平王府牵扯不清呢。遍地都是自己人,他即便困于一时,却不会有大凶险。”
这位老内侍果然是偏居一隅却眼观六路的人物。
如瑾前世与之寥寥对谈数句,只有隐约的猜测而已,直到此生才知其真面目。
诚如他所言,长平王的确是在宫中布了许多耳目,不然也不会对内廷风吹草动了如指掌。然而这次,太子动用了禁卫,这些耳目之人对上真刀真枪的侍卫,真能管用吗?
“承您吉言吧。”该做的事都做了,此刻也唯有等待消息。屋子里全是林五洗伤口的血腥气,如瑾坐在椅子上心神难宁。
半个时辰之后唐允去而复返,此时子夜已过,夜静更深,偶尔有猫儿绵长的叫声划破沉寂,让人听了更加心烦意乱。
唐允带回的却是能抚慰心情的消息。
“主子,五十人已经进密道了,右骁营也进了城。方才急着出去安排,没来得及与您细说,其实京营那边早就有人去调兵了,是兵部和都督府联合签的印,您回来那时候右骁营正在半路。”
如瑾喜出望外,“真的?!”
“是。”唐允满头汗,接过属下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喘口气道,“下午未时左右宫里就传了信出来,说是太子异动,要紧急调兵。我们不敢怠慢,早早安排人去找了兵部何侍郎,只是弄符莹了些工夫,所以才拖到深夜。”
如瑾闻言喜色去了大半,“这么说你们早有准备,那我……岂非多此一举。而且我这一闯宫,太子受了惊动,说不定要做那狗急跳墙之事!你们知道王爷在何处吗?”
“不,您要不闯这一趟,我们根本不知宫中情势如何,更不知已危急到了需要控制官吏家眷的地步。当时送信出来的人被人追杀,伤势过重,只说了让调兵就没了气息,之后我们和宫里再也联系不上了,正不知调兵之后该如何安排细节,险些误了大事。若您不来,我们都准备好照谋反的路子行动了……”
他们不知太子到底如何异动,突兀作假调兵,外人看来却是长平王要动兵逼宫的样子。倘若事情最后真得无法收场,只能将“逼宫”一事进行到底,将错就错地强硬行事。
幸好,如瑾带出了太子胆大妄为的详情,有皇后等人作证,长平王的举动就是勤王护驾。同是调兵,造反和护驾却有天差地别,相应要做的辅助之事也完全不同,唐允等人心中有了底,和阁臣以及将官们周旋也知道该用什么法子了。
“可王爷呢?”如瑾道,“王爷才最要紧。什么谋反与否,这名声都是虚的,若王爷有事,我们做的一切都是白费!”
“既然至明关亥等人都在宫里,王爷必定会吉人天相。”
如瑾没再说话。
她走出房门,站在微凉的院子里透气。
一腔孤勇闯宫进出,她以为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长平王,可此时此刻她有些拿不准了,自己这一番举动,到底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若什么都不做,待在家里安分等待,等他安排的右骁营进宫勤王,等他压住太子顺利脱困,是不是更好?太子若是因她逃出宫廷,怕消息走漏而提前动手……那就太危险了!
她远眺宫城方向。璀璨星光之下,雾气氤氲在半空,什么都看不到。隔得太远也听不见任何动静。唐允说右骁营已经到了,他们此时是在叫开宫门,还是在强行突入呢?
她咬着牙,静静等着。
不知什么时候来金福也走到了院子里,站在她身后,说:“丫头,你在自责吗?”
彼此身份悬殊,一个皇子妃,一个低等杂役,来金福叫起“丫头”来却是十分顺嘴。不知怎地,如瑾听着也顺耳,只觉这个老人有一股别样的气质,像家中长辈似的。
她不由就点了点头。
来金福便说:“之前在宫里听你吩咐手下,只当你是个聪明清醒的丫头,怎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