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专业知识,自有太医院医师出面,为所有大臣们现身说法,详细解答。
总之一句话,就是要加强他们对战胜瘟疫的信心。
一番洗脑下来,甭管信不信,臣子们却弄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皇帝决心已下,不可动摇。
专业上的事情,谁也没办法反驳,但许多人还是忧心忡忡,可皇帝诏书以下,无法更改,只能默许了这种行为。
一切都围绕着这个假设,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此时扬州牧陈蕃,已经接到了刘志的诏书,九江郡的异状本就是他报上去的,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忧心如焚。
见皇帝如此重视,心下稍安。
自天气突然反常之后,他就对各地呈报上来的数据,十分紧张,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何况最近三十年来疫情不断。
扬州名医张宾,是一位内科圣手,于伤寒一症上颇有建树,陈蕃一发现问题,就将他请来府衙商议。
二人仔细研究了送上来的资料,发现此次的症状有些似是而非,既有之前的高热惊厥,气喘淤血等症候。
又不全然相似,有不少人出现了恶心呕吐和腹泻,这使得诊断难度增加,无法判断是否为伤寒。
但起病急,得病人数比较集中,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一番商量之后,张宾决定立刻带人赶赴九江郡,去查看究竟,而陈蕃则马上汇报,并做好应对疫情的所有准备。
因为担心疫情扩散,陈蕃没有走寻常途径,通过驿站上递奏章。
而是找到扬州的龙麟卫密探,通过他们的飞鸽传书渠道,用最快的速度把消息送到了刘志的手中。
等待的这段日子里他也没闲着,一边继续严密监控九江郡的情况,一面秘密召集本地医师,筹措药品。
还不动声色的悄悄购进粮食,囤积在官府粮仓之中,以免消息传出来之后物价大涨。
不过他也没想到,刘志的回复来得这么迅速,而且态度无比坚决,无论是不是疫情,都先当作瘟疫对待。
随后,大国手窦云已经赶赴九江郡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欣喜之余,陈蕃也有些惶然,现在是不是疫情还未可知,可诏书一下立刻舆论哗然,到处人心惶惶,物价飞涨。
短短几天,中原数州便一片兵荒马乱,许多人都准备拖儿带女,往边远州郡去避难。
但各地官府早已接到通告,任何人不得在非常时期外出,否则格杀勿论。
可民意汹涌,官府又人手不够,如何阻拦得住?
一时间绕路乡野而行的人络绎不绝,就在各地官府头疼不已之时,九江郡那边终于传来了确切的消息。
太医令窦云联合数位名医会诊之后,得出了结论,这是一种新的病症,名为出血热。
传染性并不强,主要是因为当地气候反常,阴阳失调所致,但由于得病人数很多,病症又来得急,所以需要大量医师支援。
消息在扩散出去之后,其余的地方都觉得是虚惊一场,在官府的劝导之下,重新回到了家乡。
因为气候反常的区域,波及了好几个州,所以各地都开始用石灰消毒,杀灭邪崇。
并对饮用的水源进行清理,按照上面颁发的药方熬制汤药,分发给民众饮用,预防染病。
此时的陈蕃也接到了窦云和张宾的密报,证实了之前的猜想,九江郡确实爆发了伤寒。
之所以症状不同,是因为发生了变种,传染性却以前更厉害,他们正在全力以赴,争取早日找到合适的治疗方案。
这情况比他们预料的更严重,陈蕃当机立断,悄悄开拔了屯田校尉的兵马过去。
一来帮助他们救灾防疫,二来封锁九江郡疫区,免得病情扩散出去。
思来想去的不放心,还是以视察为名,亲自带着一批粮食和药品,赶赴九江郡。
去了那里才知道,淮南和六安一带,已经是人间地狱,有些村镇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死人,到处都是哭声震天。
按照窦云的提议,所有进入疫区的人,都必须用布巾蒙住口鼻,用高度烈酒喷洒消毒。
当地的官府早已介入,只是情况混乱,人手又严重不足,只能号召百姓们也起来帮忙,共渡难关。
窦云带领着自己的属下和学生,奔走在抗疫最前线,尽管每天都服用了汤药预防,但仍然极其危险,随时都有感染的可能。
陈蕃赶到六安的时候,根本没见到他的人,负责陪同的本地官员王和十分紧张。
“明府还是赶快回扬州吧,这瘟症着实厉害,一不小心就会沾染上。”
陈蕃不理会他的劝告,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询问情况。
“窦太医都颁布了哪些规定?”
王和无法,只得跟在后面回答,“除了常规的撒石灰,窦太医还规定,病人必须和普通人分开,集中在一起治疗,这样方便些。”
这做法之前张宾也曾经与他说过,所以陈蕃倒是心中有数。
王和继续汇报,“凡是饮水都必须煮熟之后,才能饮用,说是此症主要靠水源传播,里面有很多病毒。”
水能传播病毒,在汉代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观念,早已有之。
但此前只是想办法清理干净,并没有特别有效的对策,如今看来是找到了适合的办法。
“所有病死的人,都集中焚烧之后再进行掩埋,说是死人最能够传播病症了,还严禁一般人接近死者,家人也不行。”
听王和的口气,似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