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寿诞的那几天,礼部早就提前拟定了日程表。5
福晋、年侧福晋、李侧福晋都是大妆起来(其他地位低的姬妾都没有资格参加的)。樱儿就跟随在后面来回忙碌,简直比正式参加的人还累,心想怪不得要她来,存心要累死她。
这是难得的几次大规模的正式诚,规矩极繁又多。樱儿早就做好功课,而且礼部也有派嬷嬷们上门培训必要的礼仪。
樱儿还将要点都记录在羊皮纸上,不时的提点各位福晋们注意事项。由于需要长时间的站立,频繁的跪拜和歌颂,而且吃饭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只吃一点点,连续几天从早到晚。
樱儿想这简直是在遭罪,各府女眷们恐怕没几个有这样的身胚的。樱儿早已准备好了一根千年老山参,吩咐浓浓地熬了一大盅参汤,每天早饭后,让大家都喝下一小杯。果然所有人都悄悄赞她好办法,这几日确实精神头儿挺足的,没出什么大动静。
康熙四十九年正月十六日,皇太后的宁寿宫内张灯结彩,举办盛大宴会,皇子、诸王、贝勒、贝子、公、内大臣、大学士、侍卫,以及公主、福晋、夫人、命妇等,全部齐集。
皇太后在近侍搀扶下,缓步登上宝座,即时响起欢快、悦耳的乐曲。老康和着音乐的节拍,在皇太后宝座前跳起满族特有的蟒式舞,并频频向她劝酒祝寿。
老康已是五十几岁的老人了,他在皇太后生日时起舞称贺,这既是躬亲履行儒家所倡孝道,是汉族士大夫所称道的“老莱子舞彩娱亲”(典出《二十四孝》。)的另一种表现方式,同时还带有满族特色。
包括皇太子在内所有在场人员,面对这一前所未有的场面,惊讶、感叹之下,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的确是一次寓义深刻的庆寿活动,表明老康想方设法通过自己的表率行为,教育皇太子与诸皇子的苦心。
皇太后和各位娘娘们都是认识的,四人帮和十三自然也熟。当然这里还有好些不太熟悉的皇子们及家小。
樱儿远远看到九阿哥朝她这里看了看,十阿哥和十四也是远远的。她知道这种诚不得让人瞧出来她和皇子们眉来眼去,所以索性看都不看他们,只关注府里的这些人。
还有一个原因,灰太郎这次还带了他的新小老婆。
樱儿只觉得从胸到背都是酸的,从头到脚都是凉的。她一再告诫自己,现在是工作时间,不要去想别的,也怕在这个大场面上出了差错
几日下来,樱儿自己也是累得精疲力尽,牙龈都肿胀起来。而且她们这些随从还得在一边站立等候,来回奔忙伺候着。樱儿这才明白,这个时候就是将满汉大餐都端到面前,她也是吃不下的。
但是每晚回府后,都发现房里有一个点心盒,内容都是满汉全席上的各式点心,她知道一定是胤禛吩咐厨子做的。夹答列伤想到他百忙当中还想着这么微不足道的事,心中暖暖的,但是又想到出府遥遥无期,不禁又有些失落。
最后一日,庆典结束。樱儿忙忙碌碌地指挥着各位福晋们的车马等琐事的安排,最后她上车的时候,有人塞给她一张纸。
她将纸拿在手中,等到上车后,缓缓打开。只见上面画了一片银杏树的树叶,又写了第二天下午的时辰。
从笔迹上看是灰太郎的手迹。
樱儿的心又一次颤抖起来,自从塞外一别,她就再没见过他。虽然她在众人的叙述中,说道灰太郎怎么怎么在意她的病情,怎么怎么上心她的事务,也收到过他拐弯抹角送的药品、吃食、以及为数不多的一些小玩意儿,但是她却从来没有见过他。
庆典结束后,各位福晋们回府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理疗、恢复过程。累了这么多天,按摩、睡觉总要的吧,于是府里也是几日的大休整。书房不用当差,文秀也关照樱儿不要太累着,吩咐两个嬷嬷好生看顾她。
第二天下午,快到了约定的时间,樱儿还在房里来回转圈,反复地纠结着。
她心底里还是很不争气地想去见灰太郎的。但是一想到灰太郎的薄幸、灰太郎有了新小老婆,她就不舒服,也就意兴索然。
她到花园采了根树枝,揪着一片片树叶,口中念叨着,“去、不去、去、不去”
眼看着揪了一片树枝了,还是没有决定。
这时田嬷嬷端来些水果,说是前面福晋吩咐给她的。福晋说她连日来太过劳乏,可得好好歇一歇了。
田嬷嬷笑道,“这几天难得姑娘都不出去,可要好好的补觉。对了,你姐姐说,她又听说了几个偏方,等她歇过晌,就送了来给你服用。”
樱儿的脑袋又“嗡”的一下。
文秀和灵儿现在的唯一兴趣,就是去寻访偏方、土方、海上方,一心想给她调理和治愈她那已经被损害的功能。樱儿对自己成为试验新药的“小白鼠”深恶痛绝,千方百计地要躲避。但是没有办法,否则文秀就要对她哭天抹泪,她已经对此又烦、又怕了。
樱儿赶紧说,“噢,我要出去一下。我忘了有个账面上的事情,要去一下商铺看看。”
田嬷嬷笑道,“那么姑娘怕是有很多事情吧?姑娘还回来吃晚饭吗?”
田嬷嬷细心又体贴,看到樱儿被各种古怪的药物包围着,也常常和她配合着打打马虎眼儿。不过她总是不露声色,表面上从来不显山露水,樱儿和她配合得越来越默契。
樱儿策马出府,她的心绪复杂,也没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