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樱儿说起“可怜天下父母心”,灰太郎的眼中闪出心痛的神情,他紧紧抱着她,良久不说话。夹答列伤

樱儿知道他想到了她被下药的事情,心里也叹了口气,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她强忍着泪笑道,“八贝勒,过去的就过去吧,不要遗憾。很多事情不能如愿,就顺其自然。”

樱儿心中也知道,大阿哥煞费苦心地要除掉她,毕竟还是逃不过被圈禁的命运,但是自己却被莫名其妙地波及到。

现在灰太郎被大阿哥集团推到了风口浪尖,自然任重道远。

过了一会儿,灰太郎道,“樱儿,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为了大哥,为了很多亲贵大臣们。有时候不能太随心所欲。有时候为了平衡这些人的想法,还不得不做一些违心的事,有时候我觉得不是为自己活着。但是我最最不放心的,却是你。”

“樱儿何德何能,有劳八贝勒在百忙中分心。八贝勒自有远大志向,樱儿既不懂事、又不识大体的,只求不要拖累了八贝勒。”

“好啦,你又要来怄我。樱儿,我最怕的就是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抱怨,明明受了委屈,却偏要给别人开脱。所以,今后我无论做什么,都会对你坦诚相告。我不希望你再起什么嫌隙误会。”

“樱儿不过是个奴才而已,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话。”

“我不是说了,永远不要说什么主子奴才的话吗?樱儿,你心里是不是在怨我?你是不是就是怨我无情无义?是不是怨我一心想着鸢飞戾天、一味地忙着经纶世务,辜负了你?”

樱儿摇摇头,“八贝勒,人活一世,总要做些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情。无论是什么事,认准了就勇往直前地去做,不要顾忌那么多、也不要计较着结果。”

樱儿知道,他的结局已经注定,但是如果他享受到了这个过程的快乐,也许是一件值得安慰的事。

“你曾经说过,那个门里不一定是鲜花和阳光,进到那个门里是要有代价的。但是我现在开始害怕了,怕这一切要用你去做代价。”

“樱儿只是个平凡的人,远不能和你要做的大事相提并论。但是樱儿永远爱着战士。”

灰太郎听了,哑然失笑道,“我才明白,当初你对老王爷说,‘最好的战士在不战的战场’这句话的含义。说来惭愧,我三十岁了才明白你三岁时说的话。”

“啊哟,八贝勒是不是也认为我是个妖怪?”

灰太郎笑而不答,捏了捏她的鼻子,“我们也不要对嘴了,我总说不过你就是。来吧,难得你在,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墨宝?”

灰太郎不容分说,拿起桌上的笔递给她。樱儿含笑接过,“写什么呢?请八贝勒示下。”

灰太郎道,“我既不擅长吟诗作对、也不工于书法,倒是前儿读到一首《善哉行》,觉着有些趣味。”

说着拿出一本《三曹文集》。

樱儿以为他读的是曹植的《善哉行》,没想到他却翻到了曹丕的那首。5

樱儿笑了起来,知道大阿哥的集团前阵子紧锣密鼓地布置一番,但是遭到老康的训斥。好多亲贵大臣们都连带着获了罪,灰太郎也一再被老康骂到灰头土脸。现在老康又复立了太子,自然对他们来说是个打击,他们个个都多少有些失落、会寄情诗书。

这首《善哉行》就是表现要及时行乐的、略带颓废和无奈时的心情。

樱儿此时此刻也不想提那些不痛快的事情,于是依言提笔写道,

上山采薇,薄暮苦饥。

溪谷多风,霜露沾衣。

野雉群雊,猿猴相追。

还望故乡,郁何垒垒!

高山有崖,林木有枝。

忧来无方,人莫之知。

人生如寄,多忧何为?

今我不乐,岁月如驰。

汤汤川流,中有行舟。

随波转薄,有似客游。

策我良马,被我轻裘。

载驰载驱,聊以忘忧。

(魏武帝曹操、魏文帝曹丕和曹植,合称为“三曹”,都是三国曹魏著名文学家,开创建安文学的一代文风。曹植,字子建,魏武帝曹操之子,魏文帝曹丕之弟,生前曾为陈王,去世后谥号“思”,因此又称陈思王。后人因他文学上的造诣而尊他为建安文风的代表人物。谢灵运更有“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的评价。王士祯尝论汉魏以来二千年间诗家堪称“仙才”者,曹植、李白、苏轼三人耳。这父子兄弟三人都作过《善哉行》,这是当时一种流行的诗歌体裁。)

樱儿写罢,灰太郎拿起来看了看,笑道,“果然是上佳之作。”

樱儿笑道,“文是好文,可字却是续貂,权当搏八贝勒一笑。”

灰太郎又端详了半天,笑道,“我这就命人将这篇字刻在这匣子翻盖上,这样我就能够时刻欣赏你的美文。”

说着又拿起了笔,“这《善哉行》的第二首,我是练了许久的。你可不许笑话我。”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妍姿巧笑,和媚心肠。

知音识曲,善为乐方。

哀弦微妙,清气含芳。

流郑激楚,度宫中商。

感心动耳,绮丽难忘。

离鸟夕宿,在彼中洲。

延颈鼓翼,悲鸣相求。

眷然顾之,使我心愁。

嗟尔昔人,何以忘忧?

灰太郎放下笔,含笑看着樱儿。樱儿脸不禁红了起来,他练了许久?难道就是为了要送给我这首诗?

她不禁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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