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乔素来对香都不精通,只觉得这香炉又精巧又玲珑,心里欢喜,双手接过:“谢谢姑娘,我已与墨哥哥约定下不为例,往后不会再来此处,但我想与你结为好友,若日后送请柬邀姑娘去府里做客,还请姑娘赴约。”
婉珺道:“一定。”
一行人起身,互相行礼,告别。
出了金线巷,雨乔才发现,秦怀道并没有跟出来。
他是要在那里留宿么?
忍不住呸了一声。
刘明博连忙道:“我知你心头小瞧过,我与这里的姑娘的确熟识,也全因我爱制香。”
雨乔挑着眉:“刘公子还会些什么讨女子喜欢的玩意儿?我看你腿也好全了,还是自行回刘府去吧。”
只见刘明博啊呀一声,歪在宋雨墨身上:“乔妹妹一提醒,我这腿又疼痛难忍了。”
雨乔翻了个白眼。
成日里赖在我府上不走,到底起的什么心思?
宋雨墨也不知被他怎么收买了,竟是扶着他往前走。
雨乔落后一步,低声问华生道:“我香吗?”
他怔了一下,低声道:“你一直都香。”
雨乔窃窃地笑了,将手里握着的香炉塞进了袖子里。
这边厢。
婉君身上突然多了柔情蜜意,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瞅着秦怀道笑:“怎地不与他们一同走?”
秦怀道随即起身:“这便走了。”
她也起身,娇娇地笑:“都在我这里厮磨了一个晚上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秦怀道看着她,正色道:“你明知我来这里,是请你留意打探一个人的底细,正巧今日你也见着了。”
婉珺收住笑容:“他便是宋小姐身边的保镖,你依然疑心宋老爷遇害他有所隐瞒?可是我瞧着,他对宋小姐可是抵死守护的。”
秦怀道不开口。
婉珺媚眼如丝,声音柔媚:“似我这种女子,总是一眼就能将男女之情瞧个透的。宋小姐虽是与我们坐在一处,却不止一次的去偷瞄站在院门口的他,这点小女子的心思,也只能瞒住你们这些粗心的男子罢了。”
秦怀道紧紧抿唇。
“而你,却是不止一次偷瞄着宋小姐。你们三人,倒真是有趣的紧。”
秦怀道正色道:“我同你说过,她是母亲认下的干女儿。”
婉珺道:“你帮那宋府也是为了宋小姐吧,这女子倒不似平常大户人家的小姐,生得好且不说,那股子野性比之金线巷的姑娘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来,秦将军好的竟是这口?”
秦怀道面上的温和沉了下去。
婉珺笑道:“你知,若我想从良,多得是达官贵人愿意将我纳入府去,就算做不了正室,也是宠妾。”
秦怀道轻声:“我和娘亲都巴望着你嫁个良人,是你自愿入这金线巷,并不愿离开。”
她的眼里突然蒙着泪:“你真是不知我为何愿意入这金线巷么?我想成为对你有用的人。你真是不知我为何不愿离开这金线巷么?我等着有一日你带我离开。就算做一个侍妾也不行么?你明知我对你的心意。”
秦怀道不忍看她的泪眼:“父亲对你有恩,并非要你报恩的。没有你,也会有其他的女子帮滴翠阁打探消息。我是视你和红绡为姐,从无半点他想。”
她向他走近,笑道:“我知我配不上你,但我只求在你府上,给我一个小院,让我守着你就行。”
秦怀道后退:“我这一生,只爱一人,只娶一人,绝不纳妾,绝不养小。”
婉珺带泪而笑:“从前我只以为,什么样的女子才能与你般配,今日一见,她也并不算得那规行矩步的大家闺秀。”
秦怀道笑了:“我何曾说过我喜欢的一定得是规行矩步的大家闺秀?若我心头喜欢,纵是青楼女子也会娶之为妻。”
婉珺骤然停下脚步,嘴唇蠕动着:“你拒我,只因从无半分喜欢。”
秦怀道正色道:“我敬你,请不要将我对你的敬变为对你敬而远之。”
婉珺咬着唇,好半天才狂笑道:“好,好一个少年将军花魁郎,你白白为我背了这几年的名声,往后,我也不必再为你守身如玉了。秦公之恩,我必报答。”
随后跪下去,俯下身:“请恩公受我一拜。”
他们的情分,便再不是好友和姐弟了。
“好。往后,我不再来,若有事,自然有滴翠阁告知你。”
他走了之后,婉珺才低泣出声。而后,重新梳妆,重新更衣。
这时,已是午夜。而金线巷,依然迎来送往。
第二日,雨乔起得早,带上华生和翠儿就出门了。
既然得到了武家在郊外的那些田庄和地产,就得及时收回来。
马车出了城,又走了约两炷香的时间,方才到了。
雨乔在心里约莫估计了一下,应当是离京城五十里之外了。
这个叫做云上村的地方,四面环山,中间广袤沃土,实在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武道忠能得到这样一片神仙厚土,可见真不是庸人。
那些庄子就散落四处,依山而建。正值秋收,田野里都是忙碌的身影。
三人下了马车,沿着田埂道往村子里走。
华生拦住一位老者,问道:“请问管事的住在何处?”
老人道:“你们是寻王庄主?他便是这里管事的,就住在那个最大的庄子里。”
管事的被称作庄主,可见是武道忠信赖之人,已然将这里全数交给他打理了。
这里的庄园都是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