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剩下三位杀手不防有人忽地从天而降,竟干脆利落地斩杀了自己的兄弟,顿时怒火填膺,咬着牙挥舞着长剑与来人奋力厮杀。
在这当口,方二不顾疼痛,奋力地朝方言这边扑来,惊惶地叫道:“侯爷,侯爷,您怎么样?”
“死不了!”
方言的脸色苍白地可怕,浑身上下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颤抖地厉害。
“娘的,当真是差点死了啊……”
方二焦急地上下打量着方言,待终于确认方言除了身体上的疼痛而其他安然无恙后,一阵凉意从脊尾处直窜后脑,后怕地道:“万幸,万幸!”
有样学样地靠在墙壁上,嘴唇却是抑制不住地哆嗦,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帘般,倾泻不停。
两人紧张地看向厮杀在一起的四人,目不转睛,生怕救命恩人不敌,遭遇不测。
幸好,纵然两人是功夫小白,也能看得出来,救他们的人虽是女子,一身武艺却当真不俗,以一敌三竟依旧游刃有余,剑招轻灵,步伐轻盈,角度刁钻,一招未停,一招又起,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般,明明是在以命相搏,却恍似轻舞。
反观三个杀手,虽是联手搏杀,却在蒙面女子的连环杀招下险象环出,疲于奔命,不多时,浑身上下便多了数道伤口。
“撤!”
其中一人使了一招声东击西,退出战团,心有不甘地看了方言一眼,低声喝道。
剩下两人明知今日无**成,也不恋战,联手劈砍,迫使女子倒退一步,三人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方言大喜,还没来得及出声道谢,却见女子朝这边望了一眼,竟也掂着利剑离去,只是行走间,姿势有些怪异。
“女侠,女侠!”
方言焦急的呼唤声消失在夜色中,引来回应的,却是一群杀气腾腾的武侯。
“半夜三更的,怎么回事?咦,竟还有个死尸!你们是甚么人!”
武侯们顿时如临大敌,将方言二人团团围住。其中一人,飞快地离去,想必是去报信了。
“草你娘!怎么不等本侯死了再来!”
领头的武侯听到前面半句,顿时怒急,还没来记得发火,方言的后半句直接让他呆立当场。
“侯,侯爷?”
方二对这群姗姗来迟的武侯同样愤恨,将浑身气力聚集在腿上,一脚将领头的武侯踹翻在地,嘶吼道:“你们这群废物,竟然让我家侯爷当街遇刺,险些丧命,你们究竟有几个脑袋!”
……
陇州刺史薛缙本是出身草莽,却在大唐数次立国之战中屡立战功,遂得以晋升,如今年方不惑,却已是封疆大吏,可谓是春风得意,人人称羡。最近两年,又抱上了长平郡公张亮的大腿,经过张亮屡次推荐,终于被李二提擢,太子詹事的任命想必不日便会下来。
薛缙虽出身不高,却极擅长钻营之道,进京不过月余,却已经与多位朝中重臣打理好了关系。他深知长安水深,王公贵族遍地走,所以平日里除了走访,绝不轻易踏出府门半步,怕的就是一个不慎便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而招致祸灾。
但让他深感头痛的是自己的独子,薛启生**荡,蛮横无状,在陇州时还好,借着他的权势倒也无人敢惹,但到了长安,可当真由不得他乱来,因此平日里他也算看得紧,有事无事坚决不让薛启出门,但老妻溺爱,独子贪玩,总想着走马章台,某次竟趁着他出门访友时偷跑出去,本来他听说以后,怒火中烧想要给独子一个教训,但听闻独子竟结交了山南道太华楚氏的嫡子,便也就由得他去了——毕竟能结交此等世家,也算不小的本事。
尽管如此,每日的耳提面命还是不能少的。今夜,薛缙亲眼看见薛启脸色阴沉浑身肮脏地回府,想必是吃了不小的亏。这一天终于是到了,陇州刺史的名头在长安城算个甚么?
遂又惊又怒,但薛缙几经询问,薛启依旧不肯松口,但不管得罪了谁,自家儿子终究是平安回来了,薛缙见儿子如此固执,以为是少年爱脸皮,便也不再逼迫,只想着明日再行询问。只是夜里辗转反侧,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终究是难以入眠。
半睡半醒间,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漆黑的夜里猛地亮了起来,军伍出身的薛缙哪里不知,这是无数火把将薛府团团围住了!
心底猛地一咯噔,一脚将娇嗔不依的妾室踹下了床,薛缙打着哆嗦,在黑暗中摸索着随便套了个衣衫,便急匆匆地往外走去,只是脸上的惊惧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数声打斗声传来,转瞬间又归于静寂,有人怒气冲冲地喝了一句:“薛启呢?让他给老子滚出来!”
一听这声音,薛缙差点瘫倒在地——飞骑统领张武义,昨日还在一起喝酒,怎地今日便来了?难道儿子得罪的是皇子?
浑身瘫软地来到前院,夜空愈发地亮了,薛缙粗粗一算,大概有两三百只火把,也就是足足有两三百号人……
院子正中央,一个魁梧的汉子面色凛然,眼神狠辣,手持长剑,剑尖上兀自滴答滴答地滴着鲜血。他的身边,一个家丁捂着胸口,鲜血淋漓,却是半句也不敢叫出声来。
“张统领,您这是……”
张武义抬起头,见到薛缙脸色煞白地出现,眸子里没有半点感情,冷冷笑道:“薛缙,你养得好儿子啊!”
“薛启他……”
薛缙心中猛一咯噔,焦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