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妈妈厚爱,使奴得一栖身之地,奴感激不尽。”叶梓垂首低眉,软声细语道,“只是奴终究年岁渐长,终有年老色衰之日,也已厌倦了风尘。”
老鸨渐渐冷静下来,看叶梓的眼神多了几分盘算,拿腔拿调道:“要走也行,先拿五千两银子来。”
叶梓脸色一变:“妈妈说笑了,奴并未卖身与妈妈,何需赎身银子?至于抽成,次次结清,只这次还未来得及罢了。”
“咱这就是这个规矩,你要是继续干下去什么都好说,可你要走,那就得交银子。”老鸨无赖道,“老娘把你捧成了台柱子,你这突然一走,老娘连个准备都没有,这一时半会的上哪找人顶替去?这损失不得你来垫着?”
“没有这样的道理。”叶梓冷冷道。
“你呀,真是不识好歹。你说说楼中哪个姑娘跟你似的还总是挑三拣四的?可老娘有亏待过你半分没有?你就是这么报答老娘的?”老鸨控诉道。
凌相若看不下去了:“你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那你怎么不说,叶梓姑娘不来,你连赚这份抽成的机会都没有?这秦淮河畔可不止你一家青楼,叶梓姑娘选中了你,难道不是你的运气?要说报答,也该是你报答叶梓姑娘吧?”
老鸨脸色难看,想怼又不敢怼她。她可以跟楼里的姑娘作威作福,却不能跟客人叫板,不然这买卖可就做不下去了。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
“叶梓姑娘出场费多少来着?”凌相若问道。
“一千五百两。”老鸨变脸比变天还快,立马殷勤回答道。
凌相若挑了挑眉,这叶梓竟然比芍药还贵五百两――对方可是还卖身的。
不得了,不得了。
不过转念一想,叶梓毕竟还是含苞待放之身,而芍药的chū_yè已经卖掉了,前者贵点也是一种噱头――总有冤大头愿意碰碰运气,说不定就得到美人垂青,一亲芳泽了呢?
叶梓也怕凌相若是这样缺心眼冤大头,忙补充道:“抽成只需给三成即可。”
老鸨气得血压都飙升,心道真是个吃里扒外养不熟的白眼狼,这才多久就跟着外人跑了,还反过来捅妈妈一刀!
她捂着胸口一边大喘一边哀嚎:“哎哟,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养出了你这个没心肝的啊!我供你吃,供你穿,还把你捧成了头牌,你就是这样挖我的心、割我的肉啊!”
叶梓干脆取出她们当初签的契约:“白纸黑字,七三分成,去留由我。”
老鸨面皮一抽,还是兀自嘴硬:“可你这事做的不厚道,你既然要走,合该提前几日跟我打个招呼,我也好有个应对,哪像现在被打个措手不及?”
“那你待如何?”叶梓头疼道,“妈妈若是狮子大开口就免了吧,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么?咱们这一行虽然赚得多,可开销也大,胭脂水粉、绫罗绸缎都是要钱的。您敢要,我也给不起。”
老鸨脸色变换了数次,最终免为其难道:“少说也得两千两。”
叶梓不为所动。
老鸨咬了咬牙:“那只要你今晚所得总不过分吧?”
叶梓沉默少许,干脆道:“一千……”
还没说完,被凌相若给拦了下来,随即凌相若看向老鸨笑道:“一千两,不二价,不过有个条件。”
老鸨愣了愣:“什么条件?”
问完才反应过来,暗自后悔怎么一不小心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把先前那个小孩也给我。”凌相若要求道。
老鸨眼神游移:“爷您说笑了,这一千两都不够他祸祸的。”
凌相若笑道:“他点的那些个酒水点心我就不说了,但芍药姑娘这一项却是虚的。看在叶梓姑娘的面子上,我再给你透点料,那小孩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现在应了还能赚一千两,否则可就血本无归啊。”
就牟狸奴那个尿性,能被这小小的青楼降住才有鬼了。要是没凌相若横插一杠,怕是天还没亮他就不知所踪了。
老鸨惊疑不定:“爷,您别是故意诓我的吧?”
“我也不和你玩虚的,实话跟你说了,这小子跟我有点关系――当然,你也别抱什么希望,这点关系还不至于让我为他大费周章,顶多就是顺嘴一提。”凌相若提前拿话把她堵了,顺便给她露了一手小法术,“看见了没?那小子也会两手,你们可看不住他。”
老鸨大惊,却是对凌相若的话半点怀疑也没有了:“成交!”
不然等人用法术跑了,她找谁哭去?
“敞亮。”凌相若意味深长地称赞道,“爷就喜欢你这样的敞亮人。”
老鸨笑的跟尴尬。
他娘的,她倒是想不敞亮啊……
牟狸奴很快又被带了回来,倒是没受皮肉之苦,也不知道他怎么忽悠那些龟奴的。
看到凌相若时,牟狸奴耷拉着肩膀,满脸委屈:“你这是虐待。”
凌相若冷笑一声,拿出一个小本刷刷刷写了两行字:“偷看小丫鬟洗澡,离家出走,逛青楼……这些我都给你记着,回头拿给你爹娘看。”
牟狸奴:“……”好歹毒!
谁还没有个雏鸟情节了?要是被他娘知道这些事,他娘肯定会讨厌他的!
凌相若收起本子,无情地指使道:“去帮叶梓姑娘收拾行囊去。”
牟狸奴心情忿忿不平,可身体却诚实的很,跟着叶梓走了。
这也是个大美人啊!
他这也算是“奉旨cǎi_huā”了。
凌相若却转身亲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