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吧?”燕迟走向她,玩世不恭的笑容消失不见,他抿着嘴角,神色端凝中透出两分冷意。
楚意弦轻轻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正好石楠不知从何处而来,如同影子一般站定在楚意弦身旁。
楚意弦朝着她一瞥,石楠不动声色敛下眸子微点了下头,楚意弦神色微微舒展,抬起头来见燕迟狐疑地望着她,她勾起唇笑道,“我当真没事儿,你不必担心,自忙你的去吧!等到祖母她们出来,我们便出宫去了!”
燕迟迟疑着点了点头,今天出了这样的事儿,他是真真不愿离开她半步。想起方才她被人当成杀人凶手质问,他这颗心便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扭绞一般,疼得厉害,可偏偏……他们眼下却还真不能明目张胆地腻在一起。
已经察觉到不少目光往他们这里瞥来,燕迟生生克制下来,点了点头道,“那你莫要走开,就在这里等着!”
楚意弦点头,在那些各异的目光中,却立得安然。
燕迟扭头又对石楠道,“照看好你家姑娘!”
石楠抱拳一拱,无声应了。
燕迟转身大步而去,楚意弦有些话到底顾忌着众目睽睽,没有说出。
没一会儿,楚老夫人几人被问完话,相携而出,一家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娄氏更是满面的倦色,拉了楚意弦的手,沉着嗓道了一声“走”,一家人便是随着人流往出宫的方向而去。
娄氏拉着楚意弦的手一直未曾松开过,等到出了宫门,上了自家的马车,娄氏脸上那一丝稀薄的笑意也是彻底消失不见了,她紧紧握住楚意弦的手,竟是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想起方才的种种,娄氏既是后怕又是愤怒,一双美目紧紧盯着楚意弦,眼底泛起泪花。
楚意弦忙将娄氏的手握紧,“阿娘,没事儿,都过去了!”无论背后那只推手是谁,这一次,她平安趟过去了!
娄氏也不是那等经不得事的,连着深呼吸了两下,总算平复了一些,片刻后,哑着嗓问道,“可离宫城远了?”
外头车辕上的忍冬轻声答道,“回夫人,再过去便是丰华街了。”
娄氏轻舒一口气,“到了街口停一下,让人跑一趟,去将娄三爷给我请到府里来。”
“是!”外头忍冬应了一声,便没了声音。
“这事儿问表哥也未必能有结果!”那支白玉蝴蝶簪是娄京墨给她订制的不错,可以有心算无心,说不得他一早便落进了人家的套中。可是织的这么密实的一张网,就是为了对付一个她,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一些?
这张网如今被她硬生生捅出了一个窟窿,她却生不出半点儿逃出生天的轻松感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娄氏自然也察觉出来了,今日的事,已经搭进去了一条人命,若只是算计楚意弦的姻缘,那还好说,可若不是……
娄氏将楚意弦的手握得更紧一些,“阿弦,今日昭阳长公主和燕小侯爷那般护你,阿娘都看在眼里,若你成了他家的人,以昭阳长公主护短的性子,必然也会护你周全。你的眼光……很是不错,若是你当真决定了,那便透话给燕小侯爷,让他们家准备提亲吧!”将这桩婚事早些定下来,也好!
娄氏只怕迟则生变!
“阿娘!”楚意弦惊了,不敢置信望向娄氏。
娄氏拍着她的手,“虽然是因着今日的事儿阿娘才下定了决心,可若非觉得这门婚事还不错,阿娘也不会答应。早前我也与你阿爹和大哥都商量过了,他们也没什么意见!唯独只是怕燕小侯爷待你不好……可这良人难得,婚前能真正看透的又有几人,选来选去,也未必就能挑对。如今燕小侯爷至少处处都是不错,对你也是真心,回头,咱们用点儿心,将日子过好了,也不是难事儿。”
嫁女儿本就是一场豪赌,娄氏早前也是认真思虑过这桩婚事,今日之事,却是促成她下了这个决定。
楚意弦听到这话,自然是高兴,不过,高兴过后,察觉出了娄氏背后的心思,这高兴便淡了两分,拉住娄氏的手道,“阿娘,这事儿一会儿燕迟来了,我自会与他说的,至于其他的事儿,阿娘也别想把我撇开!也撇不开,哪怕我嫁了,可也还是楚家的女儿!”
娄氏叹了一声,这孩子,果真比从前多了不少心眼儿,竟然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娄氏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酸楚,略一沉吟,便岔开了话题,“一会儿燕小侯爷会来咱们家?”
“应该会吧!”楚意弦不怎么确定,“人多口杂的,我没有与他明说,不过,以他的敏锐,应该能猜到我有事儿与他说。”
猜?娄氏额角青筋蹦了两蹦,刚才觉得女儿聪明了许多,这就又不靠谱上了?
等到他们回府没一会儿,娄京了今日宫中发生的事儿,脸色便是成了铁青,“姑母放心,这事儿我必然会去查个清楚!”心中有事,他也坐不下去了,说罢,便是起身匆匆行礼而去。
楚意弦却并不怎么期待他能查出什么,漫说设下此局的人断然不会在簪子的来处留下什么线索,即便有,眼下也应该都抹干净了。
娄京墨刚走,楚煜就回了,而且是与燕迟联袂而来。
楚意弦见了燕迟便是夸道,“看来,你我倒果真是心有灵犀,我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我有事儿要找你。”
燕迟恭恭敬敬朝着娄氏行了个礼,这才回道,“我倒还没有神通广大到能读懂你的腹语,不过是瞧着你和石楠神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