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小心!”石楠腾地起身,挥出手里长剑格挡,当中一支羽箭被劈了开来,另外一支则直刺石楠肩头,石楠闷哼一声,身形在空中一顿,而后,便是重重地翻滚在地。
“石楠!”楚意弦面色一变,与结香一道惊声喊道。
王笙却是低低笑出声来,见得楚意弦朝她瞥来,她面色狰狞道,“我杀不了你,不代表旁人也不能!你以为想杀你的人,只有我吗?今日,你即便不能死在我手里也没关系,最后还是一样的死,逃不过的!”
楚意弦眉心皱得更紧了两分,不及说什么,便听得结香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她一扭头,便瞧见前头密林处又纵身跃出十来道身影。都是一身玄衣,手提利刃,来得很快,动作轻巧迅捷,身手远在方才王笙那几个手下之上。
楚意弦神色一凝,下一瞬也顾不得王笙了,将缠在她腰上的鞭子收回,手腕轻抖间,鞭影如蛇,与强撑起身子的石楠一道迎了上去。
王笙眼看着楚意弦主仆二人与那些黑衣人缠斗在一处,勾起唇角笑了起来。虽然未能如愿让楚意弦死在她手里,有些遗憾,不过只要她死了,这点儿遗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下一瞬,她面上的笑容却是陡然一变,一个近前的黑衣人不知为何,竟是抡起刀朝她劈头砍了过来,她一愕,眼看着那刀影在眼前扩大,雪亮的刀光刺得眼疼,她下意识地闭了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腰上却是一紧,一道鞭子如方才那般缠上了她的腰,将她一个拉扯,扯离了那道刀影,让她逃过了一劫。
“看来,他们要杀的可不只我一人啊!”楚意弦带着凉凉笑意的嗓音响在耳畔,王笙睁开眼,醒过神来,脸色却是大变,“谁让你救我了?”
“我也不想救你,只是你若死在眼前,怕是会让他们奸计得逞,这可不成!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今日我救了你,你欠我一条命!”
让她欠楚意弦?那还不如杀了她呢!王笙面色扭曲着,朝着那些黑衣人嘶声喊道,“你们是眼瞎了吗?让你们杀的是楚意弦,看清楚了,她才是楚意弦!”说着,扬手一指,直指楚意弦的鼻尖。
这一声还是甚有威力的,竟是让打斗的双方都是一怔,人人都以怪异的目光望了王笙一眼,复又望向对方,手里顿了一刹那的兵刃复又朝着对方砍去。
楚意弦额角青筋蹦了两蹦,一边挥舞着鞭子,将近前一人打开,一边忍无可忍地对着王笙喊道,“王笙,你是不是傻?”
王笙确实傻眼了,被楚意弦傻子似的在刀光剑影中拉来扯去时,她也看明白了,那些人对着她下的都是杀招,若不是有楚意弦护着,她只怕早被乱刀砍得稀巴烂了。
可是……为什么?王笙脑中乱麻一团,实在是想不明白。看着楚意弦手里的鞭子乱没章法地挥舞着,在这些明显就是高手的人面前,就好似小丑一般,然而,那些人顾忌着什么,竟是一时不敢上前,还真被她唬住了。
可那些人顾忌什么?王笙看着楚意弦躲之不过,干脆挺身挡在了她面前,然后那已经劈到她面门处的刀刃便是生生停住了。
王笙有些发晕,这些人……要杀的果真是她!而他们之所以顾忌着楚意弦,不过是因着不想伤了她!
难道这些人根本不是萧韵安排的后手,而是楚意弦的障眼法?
是了,一定是这样!这楚意弦,倒是学着诡计多端了。
王笙越想,越觉得嫌恶,被楚意弦箍住手腕的感觉便如骨附蛆一般,更加难以忍受起来,她开始扭动挣扎起来。
“老实点儿!”楚意弦一边拉着她东躲西藏,一边扭头斥她一声,因着连番动作,她一张面容已是大汗淋漓,泛着潮红的脸儿却更是明艳了两分,衬着一双亮铮铮的眼,真真是芙蓉面、星子眼,明丽惊艳。
楚意弦狠瞪她一眼,收回视线,见前头那些人大概有些不耐烦了,对着石楠不再忍手,石楠本就已是强弩之末,如今又是双拳难敌凶手,眼看着就要撑不住了。
楚意弦一咬牙,朝着那密林处扬声道,“萧韵,你来了吧?来了便出来,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你要王十六娘的命,便让她死也死个明白!”
王笙扭头瞪她,她才是疯了吧?
谁知,刚刚腹诽完,便听得一声尖锐的呼哨声从密林中传出,那些黑衣人们一听这呼哨声,本来打得正是热闹的时候,却突然都收了手,而后便是束手候在了一旁。
密林中传来一阵笑声,由远及近,“我就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阿弦也。阿弦每每总让我刮目相看,就是这股子聪明劲儿也是让我愈发的喜欢了,便也越发地舍不得了。”
王笙瞪大着眼,看着一身玄衣劲装的萧韵被几名黑衣人簇拥着,从那密林之中踱出,一双明眸湛湛,虽然穿得暗沉,却不知何故,竟是绽放出熠熠之辉。
楚意弦却是哂笑一声,道,“你说舍不得,可明知王笙恨我入骨,偏却还要怂恿着她来杀我!”
“她不是也没能杀得了你吗?”萧韵笑答,“阿弦越发衬我的心意了,我自是舍不得杀了阿弦,与阿弦分开,自然也舍不得,要请阿弦与我一道走,阿弦又必然不肯,少不得花些心思,才能带走阿弦!若有得罪之处,往后再与阿弦告罪如何?”
萧韵的笑,一如从前一般爽落恣意,却再让楚意弦生不出那惺惺相惜,相逢恨晚的欢喜来。
“阿韵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