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成这个人,谢宜江不算了解,不过他爹张皓然领教过,很是讨人厌,所以本来对他也没有什么感觉,但知道他如今竟然为了三公主落发出家,也是倍觉稀奇,毕竟在谢宜江眼里,三公主虽然跟自家清妹妹算是贴心姐妹,但跟自己,前有宋国公府、后有宁国公府两次经历,也可算是生死之交了,俨然就是个好兄弟,都不算个姑娘家。
所以张天成作为一个才子,居然喜欢三公主这一类型,眼光如此奇特,谢宜江不是很想得通,但不管怎样,如今他也知晓情滋味,设身处地想想,如果自己也求而不得、爱人还魂归不知何处,想起来,落发出家也是难免。
于是对这位张天成,谢宜江就有了一丝恻隐之心,作为张家唯一嫡出,他这么一出家,香火可都断了,难怪皇帝震怒、张皓然要以死相逼。
不过么,大相国寺的香火竟然因此旺了,谢宜江苦笑一声,不再去想这事,只担心自家清妹妹,如今通信艰难,据说太皇太后都病倒了,可想而知三公主的死在京城已经板上钉钉了,既如此,跟三公主最亲的清妹妹,她是知道自己此次执行任务的,也不知她如今对自己是什么想法?
这么一想,谢宜江心里顿时难受极了,知晓三公主死讯,对清妹妹已是一个重大打击,之前又知道是自己接了皇帝密旨,那岂不是说,是自己没能营救出三公主?那她该对自己是何等失望!
这么一想,谢宜江觉得一刻也不能等,简直想立马飞到自家清妹妹跟前,跟她细细解释,三公主其实在西南道快活着呢!
可是如今不但回不了京城,连带写信,其实也都要冒着极大的风险,皇帝既然一心要让三公主死,那对她的消息肯定是严防死守,自己写信告知事情,虽然能给清妹妹解惑,但一个不慎,搞不好也会把刚转危为安的护国公府给拖进去,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谢宜江心中纠结万分,连带手上的信也被他揉得不成样,这可是清妹妹写的,谢宜江心中疼惜,赶紧想把它放在桌上抹平。
这一抹,便注意到,每一页信纸底部,有个不知道什么的黑黑图案,之前还以为是信纸自带花纹没去注意,姑娘家不都喜欢带着花纹的信笺嘛,如今仔细一辨认,谢宜江猛地想起,之前清妹妹跟自己提过,她跟三公主还有长公主家的小县主三个人刻了三枚一模一样的印章,后来也拿给自己看了,当时自己还有点酸,这也是之后给清妹妹刻那枚“江水清清”印章的原因之一。
所以…谢宜江再次把每张信纸都检查了一遍,不错,每张信纸左下角,都是那枚印章的图案,错不了!
所以,这是清妹妹在跟自己隐晦地求证事情真相吧?!
谢宜江心中一阵狂喜,没错,清妹妹聪慧,她是想用这种方式跟自己求证三公主是否还活着,这枚印章外人根本无从知晓,如果三公主还在,那么—
事不宜迟,得赶紧去找三公主,问她那枚印章是否有贴身携带,没有也不要紧,到时找人照着信纸上的样子现刻一枚就行,反正让清妹妹看到图案就行,她就知道三公主并没有死!
这简直是不可多得的暗号啊,狂喜的谢宜江当下就亲自骑马狂奔去了白鸥湖畔找三公主…
找到三公主时,那家伙正吃得满嘴流油呢,见了他,挥了挥手中一只看着像是鸡翅膀也像是鸟翅膀的炸块,说了句:“好吃!”又指了指旁边:“还有!”
旁边坐着清虚道长和袁伯,袁伯的那位侄儿萧梦醒正忙着为她在架子上烤,一阵阵的香气飘过来,还挺诱人的。
行吧,谢宜江迟疑一下,见一帮人都看着他一脸等下文的样子,虽然不忍心破坏这况。
这下三公主也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吃食,撇撇嘴不说话了,相处这么些时日,她跟太皇太后还是挺有感情的,更别说陈婉清了,旁边的几个男的,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劝,一时间,只听到烧烤架上“滋滋”的冒油声。
谢宜江见状不忍,便说了句:“还请公主借一步说话,在下有事相商。”
三公主便拿起那炸翅跟着他走到了旁边,谢宜江低声完,就见三公主点点头:“那印章我带着,放心,回头你写一封信,盖上章,陈婉清就不用再伤心了!”
说完了,咧一咧嘴:“没想到那印章还能派上这么个用场!”一边说,一边就又开始啃手中的炸翅了,谢宜江看着,应该是鸟的翅膀,看着比鸡翅略大,反正这白鸥湖畔有的是现成的鸥鸟。
啃了两口,三公主却又放下了,还一脸的遗憾:“唉,可惜不能告诉张天成我没死,这家伙干嘛出家当和尚啊,可惜了!”
一边说一边往回走,走到萧梦醒跟前,来了句:“哎,你说,张天成为什么喜欢我啊?我有那么好吗?”
这话问得,谢宜江眼看那萧梦醒手一抖,糟糕,调料撒多了…
之后远在京城的季雨菲便收到了康王转交过来的一封信,打开一看,如愿看到了底部那个一模一样的图案,顿时无声地欢呼一声,又在屋里快活地转了好几个圈,三公主果然还活着!
就说嘛,好不容易穿越过来了,这家伙在末世都能顽强生存,哪能这么容易死掉。
而且按谢宜江信中所述,这家伙不仅没死,如今在西南道过得还挺逍遥,当然,这种美好生活是谢宜江描述“自己”的,不过么,以季雨菲对他的了解,不至于会专门跑到一处湖畔烤鸟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