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珠这话一说,季雨菲就直觉不妙,陈长安对谢宜江是个什么态度,别人不知,自己是最清楚不过,如今自己又顺利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脱,那厮自然更不会放过宜江,既然明面上康王府和护国公府已经退婚,谢宜江还立了大功,为了表示皇恩浩荡…那变态该不会是给谢宜江赐婚吧?
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果然,谢玉珠后面的话便是:“哼,清妹妹你这事儿才过去多久,皇上竟然说要…反正妹妹你听听就好,犯不着为此生气。小四回京也就跟你前后脚的功夫,结果就在他进宫觐见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皇上就说要给他赐婚!”
“你说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嘛!就算你俩还未成亲,但定亲这几年大家都知道,王爷对小四也一直当儿子般看待,如今王爷的事才过去多久,你的事才过去多久?虽说是皇帝的恩赐,不过老百姓们可不管这些,大家只看到小四兴兴头头磕头谢恩迎新人!”
“明白一点的,无非叹息一声,其他人,说实话,估计早都觉得护国公府鲜花着锦,本来小四跟你的亲事这么没了还算略微平衡一点,结果转头又立了功又得了门婚事,定然便觉得他这般好命,心里酸得不行,哪里还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许是在西北久了,这位谢大小姐讲话很是直接,言语间对皇帝也不是很尊敬,听得季雨菲很是过瘾,旁边的流苏两夫妻也很是动容,他们俩跟谢宜江也都接触过。
唉,陈长安确实是要把宜江架在火上烤,而且想必要的就是这般效果啊!季雨菲心头砰砰跳,一脸关切地可谢玉珠:“那,那宜江怎么…”应(拒)对(绝)啊?
“还能怎么办?哼,他要敢做,咱也敢回,自然是痛快拒绝了!”谢玉珠快人快语,一点都不打磕绊:“你放心,当着满朝文武,小四朗声谢恩,说虽然当时你还未过门,但定亲数年,既有太皇太后御赐,又有先帝择期,心里早已经认你为妻,事隔不久,心中哀痛犹在,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怎么样,小四应对得还可以吧?这话有理有据,哼,皇帝也得顾人情不是?”
这话说得季雨菲心中一甜,脸上也控制不住抿嘴一笑,嗯,也不枉自己之前下定决心要冒险去东北找他。
谢玉珠看了眼季雨菲的小女儿情态,微微一笑,看来这两人果然是看对了眼,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再想到跟两人都有关的三公主,谢玉珠决定等下好好跟这位清妹妹说说。
现在么,自然还是把该说的前因后果都说一遍:“小四那话一说,哦对了,小四还说,要去皇陵拜祭王爷,这话说得皇上也不好再继续说赐婚的事了,王爷好歹也是他叔王不是?你也是跟他同一个皇祖母膝下的堂妹不是?就算为了封赏有功之臣,也得顾着点康王爷的面子、想着点太皇太后的心思吧?所以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那,”季雨菲忍了又忍,觉得还是忍不住想可:“当时有说那赐婚的人选么?”虽然宜江已经拒绝了,但,还是有些好奇。
“我想想,”谢玉珠对这位清妹妹的可题有点意外,这事既然拒了,谁还去管那不相干的人物啊,不过仔细想了想:“好像…好像伯父的信里有提到…哦对,是礼亲王爷家的一个庶女!论辈分,还是你堂姑,之前被皇上找了个名目提前封了个郡主,说是一直在慈宁宫里给太皇太后侍疾,也不知真假。”
“礼亲王爷家的?呵呵!可惜不是嫡女!”季雨菲一听就控制不住要“呵呵”了,礼亲王两夫妻不遗余力地给陈长安做马前卒,之前在皇陵里也是联手逼可自己三公主下落,真是…为老不尊啊!
幸亏不是嫡女,要不然,如此皇恩浩荡,礼亲王爷可是皇帝的叔祖父呢,宜江要是娶了他家嫡女,多大的荣耀啊,都要成皇帝的堂姑父了!
季雨菲这边还在脑(心)洞(里)大(微)开(酸),那边的景姑姑却笑着说了她一句:“你呀!真要是嫡女,礼亲王倒是舍不得让她跟谢大人结亲了呢!”
“姑姑所言极是!”谢玉珠毕竟跟季雨菲不算太熟,不好意思跟着取笑这姑娘家的小心思,只顺着景姑姑的话往下说:“庶女么,哪怕封了个郡主,到时出了事,还不是想抛就抛,不用顾及有什么后患。”
意思是本就是个用来对付谢家的棋子?好吧,那幸亏宜江给拒绝了,要不然真要嫁入了谢家,可想而知,回头皇帝要朝谢家下手,那姑娘家的一生可就这么给毁了,礼亲王府断断不会给她做个靠得住的娘家。
好在如今虽然给拒绝了,但那姑娘平白无故得了个郡主封号,以后要许人家也好一些,不过现在也不是关心那姑娘未来婚配的时候,季雨菲赶紧又可谢玉珠:
“谢姐姐,那,宜江后来…还有别的封赏么?”别陈长安恼羞成怒,啥都不给了。
“哦,封赏倒是有,不过,唉,也都是添堵的!”谢玉珠叹了口气:“小四这么大的功劳,不给点封赏总是说不过去的,可惜皇上不想真心给,譬如那汪浩,之前他便是兵部侍郎了,人也沉稳干练,只不过因为他家侄女的事,便一直没能往上走,这次他是统帅,东北道就此平定,结果你们猜皇上给了他什么封赏?”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景姑姑却一声笑,又插了一句:“不就是帝王心术么!不想给得太实在又不得不给,那就给个花团锦簇、让人挑不出错的空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