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姐姐,我可找你找的好苦啊,早知道你和沈南琛这家伙认识,我何必还派那么多人满城找,这不是舍近求远嘛!”
聂东阳一把将披风从管事的手中抢过来。
“天冷,你快披上!”
“暖手炉,你快拿着!”
“热茶,你喝一口!”
……
聂东阳神神叨叨,苏夕晓哑口无言。
这人有病吧?
还派人满城找她?不就是卡个鱼刺收了五十两,不说他家不差钱儿吗?
沈南琛也觉得聂东阳有一点丢人,拥着苏夕晓快速进了宅,“你别理他,他被狗咬过。”
聂东阳顿时蹦高:“沈南琛,你还好意思说,咬我的可是你养的狗。”
聂东阳快步跟着二人进了院子,管事王海只觉得天塌了。
刚刚凶神恶煞的二世祖,怎么转眼就成了舔狗?
这简直是丢人啊!
上次公子卡了鱼刺被救后,便一直嚷嚷要娶那女人。王海答应帮忙大海捞针,却一直没有动作忽略不计。
卡个鱼刺五十两,这种黑心女人,怎能让公子接触上?索性拖延一阵子,少爷就忘了。
可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这“黑心女人”居然就是最近当红的女医官苏夕晓!
而且还是聂家千方百计把人请了家里来!
完了。
彻底完了。
就公子刚刚这做派,还不被这女人吃得爪干毛净儿?
简直就是造孽啊……
苏夕晓自当不知这些事,进了宅院上了轿,很快就被抬进了老太太的主院落。
主厅堂内,站着密密麻麻的人。
苏夕晓放眼望去,不禁心中咂舌,怪不得聂家是古老家族,家里亲戚是真的有点多……
“让人去隔壁的厢房等,不要都站在这里,空气流通不好。”
苏夕晓开口便是这一句,屋内老老少少的脸色不好看。
聂东阳马上去吩咐,“女眷们都去厢房等,跑腿儿的在院子里听候吩咐,几位叔伯兄长们留在这边就行了。”
这位祖宗发了话,女眷们三三两两退出去。
沈南琛与诸位聂家的长辈同辈皆熟识,寒暄的说辞太多余,他直接带苏夕晓去内间看老太太:“先去为老太太诊病,稍后再与诸位叔伯叙旧。”
“去吧去吧,老太太昏迷前还提到了你……”也许多看一眼是一眼了。
只是这后半句,没人有胆子说出口。
苏夕晓看向众人道:“哪位最了解老太太的病情?跟过来详细说一下。”
“我,我我我!”聂东阳屁颠屁颠跟过来。
苏夕晓对此很怀疑,“这可不是开玩笑。”
“真的是我啊,聂家只有我一个人最孝顺,其余的都是白眼狼。”
聂东阳声音很高很委屈。
其他人的脸色黑如锅底,恨不能去撕了他。
苏夕晓看向沈南琛,沈南琛虽无语,却还不得不承认,“老太太最疼他,他才敢这么混不吝。”
苏夕晓实在很无语。
病人情况是第一位。
不再多耽搁,听着聂东阳的絮絮叨叨,苏夕晓快速朝老太太居住的内间走去……
老太太的卧居很幽静。
丫鬟仆妇站一旁,好似泥塑假人,安静的喘气都无声无息。
一位白髯年迈的老人坐在床边的摇椅上,王友来也在,站于一旁恭恭敬敬,二人脸色焦虑,显然情况不怎么好。
听到一阵脚步声,王友来抬起了头。
看到是苏夕晓露了面,他顿时三角眼快瞪成了四方形,生怕是自己朝思暮想看错了人。
待确认真的是苏夕晓,他不由的心中惊了。
府衙几十封信求沈南琛带苏夕晓归来都石沉大海。
聂家却能让这二人出现?这世家大族的威力就是不一般啊……
白髯老人见到沈南琛,站起身拱了拱手,沈南琛点过头,也算是打过招呼。
聂东阳之前喋喋不休,此时进了屋内安静的像只鹌鹑。
苏夕晓直接走到床边,给老太太做体格检查。
王友来凑过来道:“老太太多年关节疼痛麻木,去年全身僵硬,几乎不能活动,最近几次疼晕,而且还小便有血。三天前昏过去就一直没醒,只能猛药吊着最后一口气。”
余光睹见白髯老人看过来,王友来客气的介绍道:“这位是曾在京中御医院任职的白庐白老先生,也是咱们和州府最厉害的大夫了。”
苏夕晓好似没听见这后一句,只看着躺卧在床上的老太太。
额头浮着一层水珠虚汗,脸色苍白如雪,皮下的血管根根可见。露出的手臂已经有青紫之状,手掌肿成了小萝卜,脉搏气息已经时有时无。
说是吊着一口气,还真就只剩了一口气。
连寿衣都已经穿戴整齐。
显然,是所有人都已经放弃……
王友来见苏夕晓根本不说话,尴尬的讪笑两声,朝白髯老人讪笑道:“喝杯茶,润润喉,您也守了一天了。”
白老先生冷哼一声,看苏夕晓也是极不顺眼。
这个女医官的品性顽劣不堪,贪财无度,他早已有所耳闻,如今亲眼见到如此没有规矩,若非是在聂家、是在聂老太太病床前,他真想举起拐棍,好好教训一顿。
苏夕晓自当不会为这么一个老头儿耽误为病人做体格检查的时间。
检查之后,她让聂东阳拿来之前各位大夫开的方子。
王友来在一旁插话道:“肾脏虚亏,关节严重有损,心力衰竭又尿血……依我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