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伊蹲下来,看着陆兴茂可怜的样子,皱眉问:“毛小娘有啥秘密?你说出来,我保你的性命!”
陆兴茂不认识白依伊,问:“你是谁?”
白依伊一笑,漏出一口大白牙,道:“我是白家大小姐。”
陆兴茂不屑地扭过头去,一个丫头片子,能顶什么用?
白依伊瞪眼,道:“哎?你这人,怎么不信我?我们家的生意都是我做主,难不成还保不住你的命?”
陆兴茂不可置信回头,这叫什么话?生意能和人命相提并论?
白依伊道:“你最好快说吧,反正你不说,也保不住你的命。还不如说出来,搏一搏呀!”
陆兴茂思索片刻,觉得这话有道理,便小声道:“你确定能保我性命?”
白依伊大大咧咧一摆手,撒谎不眨眼道:“西宁那马场是我嫁妆,你说呢?”
陆兴茂半信半疑看了看白依伊,随后觉得反正已经这样了,总不会更差,于是低声将毛小娘的秘密告诉了白依伊。
原来,毛小娘不但是犯官之后,而且还是一个通敌的犯官之后。但是因为毛小娘长得漂亮,用自己的身体贿赂了当时审判这件事的官员,所以被改了身份,入了教坊司。
白依伊撇撇嘴,就这?
陆兴茂说完,追问道:“怎么样?我把秘密都告诉你了,你可得保护我!”
白依伊嘿嘿一笑,道:“这个秘密可不足以保护你,因为毛小娘本来就是给披甲人为奴的,你说的这个最多是个死刑。比起死刑,我觉得给披甲人为奴更好些,更解气!”
陆兴茂被雷得嘴角抽搐,看着白依伊骂都骂不出来了。
白依伊狡黠一笑,站起身来,快步去追白静瑶二人了。
陆兴茂看着白依伊的裙角消失在拐角处,才回过神来,巨大的打击之后又有了巨大的生机,在此时再次给他巨大的打击,他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从男牢房的大门口出来,牢头堆着笑,引着白静瑶等人去了女牢房,将几人交给女牢头。
女牢头伸手接过白静瑶递来的银锭子,悄悄塞进袖子筒里,带着与男牢头同一款的笑容,带着几人进了女牢房,亲自带到毛小娘的牢房门口才恭敬离开。
白依伊挑挑眉,银子的魅力呀!
毛小娘因为入狱的时候正好小产,这段时间才刚刚恢复身子,正歪在草堆里小寐,听到声音微微张开眼睛。当她看到白静瑶的时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透着恶毒。
白依伊朝着她嘿嘿一笑,道:“毛小娘,我们知道了你的小秘密!陆兴茂告诉我们的!”
毛小娘一顿,随后恶毒的眸子一收,换成了可怜兮兮的样子,将自己缩成一团,靠在角落里。
白静瑶纳闷地看了一眼白依伊,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将这个秘密骗出来的。
白依伊歪头看着做戏的毛小娘啧啧有声道:“果然是聪明人,都不怀疑那个男人会出卖你,看来你压根就知道那个男人是什么玩意。”
毛小娘不抬头,沉默地抱着自己的双膝,她知道,自己的命就掌握在眼前这三个女人手里。陆兴茂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明白得很,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怎么会为自己保守秘密?只怕是指望着白静瑶会救他,所以用自己的秘密做了交换吧?
她都能想象到陆兴茂会说什么,他一定会说是自己勾引和蛊惑了他,这才让他犯下大错,宠妾灭妻的。
将一切错误归结到女人身上,是这种没有本事的男人一贯的做法。
自己身份暴露给了白家的人,那么白家只要拿出自己身份的怀疑,自然有人去查证。到时候自己的命也就没有了。
白依伊便将毛小娘的身份告诉了白静瑶,如何处置这个将她害苦了的女人,是姑姑自己的权利。
白静瑶显然也知道,这个身份说出去,毛小娘就只有死路一条,可若是不说,毛小娘就是给披甲人为奴。
比起死亡,白静瑶更想要毛小娘尝一尝给披甲人为奴的滋味。
白静瑶看着毛小娘披头散发,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妖媚和风韵的样子,淡淡道:“我对你的性命没兴趣。”说完之后,白静瑶像是忽然没有了兴致,扭头走了。
毛小娘没有想到白静瑶来看她,只留了这一句话就走了。
丁小娘和白依伊对视一眼,也跟着白静瑶而去。
毛小娘对于白静瑶的忽然出现又忽然离开有千万种想象,可万万想不到,白静瑶的后招居然是自己身边最贴心的贾管事。
陆家事发之后,贾管事也被送去了督察院,正是因为这个贾管事,陆兴茂和毛小娘的罪名才那么快地敲定了。
贾管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也被判了给披甲人为奴,与毛小娘一起出发。
她们二人同吃同睡,直到大半年后走到大同的时候,她忽然开始吐血,全身溃烂。这样的症状让她又惊又怕,想起之前给白静瑶的毒药就是这样的症状,不由得心惊胆战。
这时候贾管事却不见了,她瞬间就明白了白静瑶为何放过了她,原来自己身边一直有一个奸细!贾管事早就叛变了!
躺在雪地上的毛小娘又哭又笑,押解她的官兵嫌弃地看着她,并不准备给她请大夫。
于是,就在那个冰冷的傍晚,曾经漂亮得让人心悸的毛小娘就这么冻死病死在了雪地里。
官兵拖着她的尸体究竟掩埋,连个碑都没有立。
至于陆兴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