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好算计啊,也是好狠的心,张钊第一次感到皇家的凉薄竟然可以到这个地步,不过是因为沈若婳一个选择的倾斜,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起来。
但是太子不是输在了和二皇子争取沈家上,而是输在了他和皇帝的同心同德上,始终不能按宣帝强硬的姿态办事,只有这样一个下场。
而此时的将军府,众人正沉浸在傅禹修清醒过来的喜悦中,他喝了那汤药竟然就醒过来了,太医上前把脉也是脉象平和有力,看来是大有作用。
成安侯在旁欣慰,“太好了,看来那个云游的方士还是个神医。”
傅禹修点点头,他也感到身体明显轻松了些。
“殿下既然有所好转,还是回到府中精心调养,在这将军府里总是不合礼数,风言风语不断,媛儿,这段时间你就往皇子府好好照顾殿下。”
说话间还不忘那眼角扫过沈若婳,那防备的样子也太明显了,旁边的沈若婳看着什么都没说,只要傅禹修没事就好,正打算默默离开。
“婳婳....”
床上的傅禹修突然开口叫她,这一下可把成安侯和章媛吓得不轻。
“殿下你会说话了?你竟然能开口说话了呢!”
章媛激动得说话都结巴了,她知道这对傅禹修意味着什么,这一直以来不会说话始终都是他最大的障碍,现在这障碍竟然就要突破了吗?
成安侯也是惊喜万分,他们章家扶持在傅禹修身边多年,就是盼着有一天他能够再振作起来。
沈若婳却很平静,来到他面前握了握他的手,“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侯爷说的没错,待在将军府始终不好,一会儿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傅禹修却不放开她想要抽回的手,也不管身边这些人异样的目光,死里逃生的他不想在意那些虚无的东西了,他只想牢牢抓住眼前人。
沈若婳到底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就算脸皮再厚,被一个男子众目睽睽之下牵着手还是有些不自在,连忙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先回去,我会去看你的。”
傅禹修却尤其固执,紧紧握着她的手就是不松开。
“我.....”
他刚一开口,突然就觉得心脏一抽,剧痛自四肢百骸蔓延开来,瞬间疼得冷汗就冒出来了。
沈若婳分明是察觉到了,脸色也是一变,“傅禹修!你怎么了?”
噗!
一口浓黑的血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喷了出来。
“啊!怎么回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所有人一跳,章媛冲上来就想把沈若婳推开。
“太医!太医快来看看!”
沈若婳拼命给他擦着嘴角的血迹,最要命的是傅禹修还大口大口地涌出鲜血,握着沈若婳的手渐渐脱力滑落下去。
“有毒!”
太医银针刚在血迹上接触,瞬间就成了可怕的黑色。
沈若婳也呆住了,怎么会突然就中毒了,那个药分明就是自己尝过的。
“是你!是你在药里下了毒要谋害殿下!”
傅禹修还在大口大口地吐血,章媛倒是已经断定了那汤药有毒。
“我没有....”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若婳此时也想不清楚,刚才明明就是有效的,怎么突然就变成毒药了,难道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她还想定下心来仔细想想问题所在,局势却没有给她更多时间,一阵喧闹恰好在此时响起,一群带刀士兵就这样闯进了将军府。
为首那人扫了一眼已经昏迷的傅禹修,转过身来冷冷对沈若婳说:“沈小姐,你下毒谋害三殿下,陛下命刑部捉拿你。”
沈若婳感觉自己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原来自己终究还是被利用了,这场陷害只怕早有预谋。
所以她没有做什么无谓的挣扎,只是回头再扫一眼傅禹修,希望这只是针对自己,不要牵连到他的性命。
出了将军府,沈若婳发现门口早已经站满了指指点点的百姓,而巍峨气派的将军府,此时早被皇帝的禁军团团围住。
听说沈家出事,其实不少人都是特意赶来看看这沈大小姐仓皇无措的表情,平日里在都城耀武扬威目空一切的大小姐,终于因为她的肆意妄为栽跟头,这正中多少人的下怀。
但是他们并没有看见想象中沈若婳哭哭啼啼,将军府鸡飞狗跳的场景,有的只是她从未展露人前的果敢冷静。
“哭什么,也不嫌丢人。”
沈若婳搽干净青竹的眼泪,很是从容地被戴上了枷锁,回头吩咐众人:“今日起你们闭门不出,等我归来。”
将军府管家在旁边站着,腰背挺得笔直,他跟着将军府也是起起伏伏这么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要小姐在,就没有什么事情会让将军府低头的。
人群中,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男子矗立,除了身后的侍从,浑身的气势让拥挤的人群都敬而远之,下意识让出一个圈。
“这就是那小子喜欢的女子?”
斗笠下有声音传来,他身后的护卫先是紧张地扫视一周,见没人注意到他们后,才答道:“是,将军府的孤女。”
“沈衡的女儿。”
斗笠人意味深长地咀嚼了一下沈若婳的身份,最后只是冷笑一声:“匹夫之勇,她爹要是早想到今天,怕是要气得从棺材里坐起来。”
身后的侍卫却是紧张地盯着周围因为提到沈衡大将军而侧目的百姓们,忍不住低声提醒:“主上,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