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啃着鸡腿的宁暮起深深看了离幸一眼,有一抹笑意涤荡在唇边,似是早已看破了一切,终只是笑而不语。
“外面的那片梅林看到了吗?”公冶景行听着离幸的话温柔一笑,往河清海晏看不见的宫门外望了望。
离幸似有所惑看着公冶景行,面色平静无波,朝公冶景行的视线望去,却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听公冶景行如此说,离幸好像突然间明白了,朝他点了点头,眸色中闪过一抹一样。
“你是说这酿酒的梅子用的便是那片梅林所结的梅子吗?”离幸浅浅说道,面色有一分异样,她是知道那片梅林的,进入河清海晏总是会看到穿过那片梅林,只是离幸很少踏足,而梅花又是在那冬日下雪天开得最好,离幸自然是没有见到过的,自然也不会过多留恋那片梅林。
公冶景行朝她点了点头,面色极其温柔,眼神好像能够溺出水一般。
“喜欢吗?”公冶景行温柔地问离幸。
离幸被公冶景行的这句话搞得一头雾水,有一瞬间的迟钝,峨眉微蹙,掩藏着一丝锋芒,“什么?”
公冶景行看着离幸这副样子,不由得有些失笑,耐着性子缓缓解释道,“我是说那片梅林!”
“喜欢,梅林开遍,漫山遍野定是最好看的!”离幸浅浅道,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喜怒来。
公冶景行听着离幸的话轻顿了顿,眸色中闪过一抹一样,随即心中像是想到了什么,偷偷看了离幸一眼,有一抹不自然和慌张于然脸上,轻声道,“秋天过去便是冬天了,梅林的梅花也要开了,到时煮酒看花,雪花纷飞,我在梅林中温一壶热酒,静等汝归!”
离幸听着公冶景行的话,眉眼有一瞬间的低垂和闪躲,心中一时悸动,双眸一瞬间的不自然,只能在面上装出一副波澜不惊,内心却早已是波涛汹涌,听着公冶景行温柔缱绻的话,离幸似乎有了一丝向往,那梅林开遍,白雪纷飞,煮酒听琴,双眼对视,含情脉脉。
而公冶景行说的是静等汝归,而不是等你而来,这岂不是变相地说你本来就是我河清海晏的人吗?
“等到了冬天,再说吧!”离幸最终还是难以抉择,心中像是被什么阻挡一般,缓缓随意地说出一句,接着又连忙说道,“还是快些用膳吧,免得菜都凉了!”
离幸撇过眼神来,不再看公冶景行,也不想再继续那个话题,放下盛满梅子酒的白瓷酒杯,缓缓放下,拿起筷子,看着桌上的膳食说道。
公冶景行的双眼因为离幸的话有一瞬间的落寞和悲戚,眼中涌现浓浓的遗憾与不舍,最终也只能是强颜欢笑,凉薄地唇艰难地扯动着嘴角吐出一字来,“好!”
宁暮起在一旁不插一句话,却将两人之间那些莫名的情愫收入眼中,双眼在公冶景行和离幸之间来回移动,将公冶景行的落寞和悲戚收入眼中,眼神轻微动了动,闪过一抹一样,宁暮起突然再次想到几个时辰前姑姑同他说活的那些话,心中不由得紧了紧,突然觉得手上的鸡腿也没有那么香了。
若是离幸也同公冶景行一样一心一意地爱着他,那么或许宁氏便能退步,只是如今看来,离幸对公冶景行的感情终究不是那么回事,中间总是跟着那道天家的赐婚圣旨。
公冶景行拿起筷子给离幸夹了一片胭脂鱼片,缓缓放到离幸的碗中,轻声说道,“这胭脂鱼片你尝尝,味道鲜美,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谢殿下!”离幸眸色微顿,闪过一抹暗光,轻声答了一句,低垂着眉眼。
见离幸这副淡漠疏离的模样,公冶景行不由得有些心疼,话到嘴边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拿起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仿佛食不下咽,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一般。
静,便是长久的寂静,只听得到宁暮起那咕噜咕噜喝鸽子汤的声音。
宁暮起顿时停下,看了看公冶景行和离幸,一个满眼柔情,热情似火,一个淡漠疏离,摇摆不定,空气都染上一丝淡淡地尴尬。宁暮起眼神动了动,忙拿过碗给离幸盛了一碗鸽子汤,递给离幸,温柔宠溺地出声,“这汤特地去掉了浮油,尝尝,刚好补补身体!”
离幸抬头看着宁暮起的眼神,却与他的温柔对视,离幸顿了顿,眉眼中闪过一抹微光,她知道宁暮起这是在缓解气氛,随即,露出一抹客套的笑容来,从宁暮起手中接过那鸽子汤,轻声说道,“谢谢表哥!”
看离幸接了过去,宁暮起这才满意一笑,随即,又给公冶景行也盛了一碗,放到公冶景行的面前,轻声说道,眸色中却又一分一样,“殿下,你也尝尝,真的很不错!”
“嗯!”公冶景行轻睨了宁暮起一眼,沉默不语,随意地应了一声。
宁暮起看了看两人,离幸静静地喝着宁暮起给她撑的鸽子汤,而公冶景行却是静静地不时看向离幸,目光温柔。
宁暮起决定说些什么,打破两人这长久的寂静,两人皆是一副倔强性子,若是两人都不开口的话,也不知道一直能够这样到什么时候,便是因为这样,宁暮起下朝后急匆匆被宁氏身边的人请到了丞相府,宁暮起才回去换了一身衣服,便又急匆匆赶来了东宫,就是担心这两个倔强的性子又擦出什么火花来。
“阿幸可是最喜欢梅花的,等到冬日,我们三个再叫上舒窈,一同赏梅听琴,最是快活不过!等到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再去一次雾林枫塘,深秋,想必漫山遍野火红一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