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刺痛中惊醒的赵士升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的话,骤然睁大了双眼,恐惧地看着他,嘴唇张张合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通信兵的第一刀正捅在他的肺部,刀子极有技巧地刺穿血管,导致肺内出血,让他慢慢窒息,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苦隐瞒多年的秘密被人公之于众。
三人看着这一幕,下意识地又想要上前去阻拦他,直到余光瞥见死不瞑目的好友,三人才猛地停下脚步,看着已经看向他们的通信兵,背上冒出层层冷汗。
通信兵又看了他们一眼,没去管他们,回过头,抽出匕首,蹲下身,用沾着血的匕首拍了拍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赵士升的脸,话却是对着其他三人说的,“就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吧……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有这样的身手,十年来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没有爬到你们这些人的位置……”
三人皱着眉看着堂前的两人,沉默着,都没有说话。
他们确实想过,以这个通信兵的身手,北凉府甚至整个北凉,都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这样的一个人,在军中长达十年,怎么可能只是今天这个样子……如果说他的目的是杀了赵士升、揭露他的秘密,爬到更高的位置、拥有更高的权力不是更好吗?
通信兵扫视他们一眼,嗤笑着,指着倒在地上不能言语的赵士升,道:“这有什么难理解的……都是因为他啊……”
看着三人脸上流露出的疑惑,通信兵又是怪异地一笑,“哦,还没自我介绍呢,不过不急,先说说你们……你们这些人,这么着急救他,是因为他对你们有知遇之恩吧?”
说着,他看向其中一个人,诡笑道:“你是不是在想……赵将军这么‘好’的一个人,用人唯才,他怎么可能阻人仕途……”
那人一怔,随后脸黑了下来。
通信兵看着他这副表情,大笑几声,道:“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我姓常啊……没错,就是常家的那个常,是以前的那个常家,不是现在这个只会俯首摆尾讨好皇帝的常家!”
说到这,通信兵的眼里又浮现了深深地恨意,“那个狗皇帝!想我常家当年助他登基,稳固政权,他竟然只因为一个女人闯下的祸,灭了整个常家!”
三人听到这里,对视了一眼。
叶焕从小在北凉府长大,三人对他为什么会被皇帝放在北凉府,多少也是知道一点的。
叶焕的生母当年在生下叶焕后没多久,就犯下了极大的过错,但具体是什么错,谁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皇帝当场震怒,亲自判处常妃死刑,整个常家流放,常妃所出的七皇子被送出宫外,十多年来不曾召回京城……
想到这些,眼前这个自称是常家的人的男子为何会这么痛恨皇帝,也可想而知了,不过他们还是想不通这件事和赵士升有什么关系,要知道,叶焕作为待罪之身来到北凉府,赵士升从来没有亏待过他,待他比亲儿子还要亲。
常家可以说皇帝对不起他们,但他们绝对没有资格说赵士升对不起他们……
自称是常家的男人看着他们脸上异彩纷呈的变化,冷笑道:“是啊,所有人都觉得赵士升没有对不起常家的地方,毕竟常家当年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可就是这样,他赵士升才可恨!”
躺在地上的赵士升无声地挣扎着,通信兵见此,直接用匕首挑断了他的脚筋,恶狠狠地道:“给我安生点,不然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三人见此,下意识地喝道:“住手!别再伤赵将军!”
通信兵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他们,无辜地道:“我没有伤他啊,他自己不听话,我只是小小地惩罚了他一下。”
三人皱着眉看着他,使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强冲上去送死的举动。
通信兵看着他们,仿佛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大笑道:“好玩,好玩,我常明苟活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看到你们这些人露出这样的表情……跟十多年前的常家人很像,不是吗?”
莫名其妙被抄家,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强制送往边疆,成为了低等的奴仆……
常明想起往事,脸上的恨意再也忍不住,终于撕破了那张诡异的笑脸。
他突然站起身,用匕首指着三人,喝道:“你们不是想问这个人渣有什么对不起常家的地方吗?反正我也活不久了,告诉你们,我常家也算没有完全蒙冤……”
听到他说自己活不长了,三人又对视了一眼,知道这个人一定发现了他们之前偷偷叫人的小动作。
常明嘴里大笑着,眼睛里却留下了泪水,“想我常家当年还提携了他赵士升,才让他有了立功的机会,他却在常家出事的时候袖手旁观,甚至落井下石,与皇帝勾结,叫我常家一家老小全部死在押往北凉的路上……若不是我母亲以命护我,拦住了那个侍卫,我早就死在那片不知名的沼泽地中了……”
“我这些年来,一直记得我母亲临死前看向我的眼神……她是那样恨,恨皇帝、恨把常家牵连至此的常妃、恨断了我们最后一条活路的赵士升……”
三人看着他眼中的悲切,忽然有了点可怜眼前这个男人。
常家的悲剧无疑是可悲的,这些年来也没人敢再提起,生怕又触怒了皇帝
“”突然站起身,用匕首指着三人,喝道:“你们不是想问这个人渣有什么对不起常家的地方吗?反正我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