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文远对着一方知府说得滔滔不绝,百姓们都傻了,寻常百姓见到官腿都软了,哪还能这么说?而且说得头头是道,简直比官还官。
他们哪里知道,江文远自小就和朝庭大员打交道,对于朝策政论更是有独到心得,他也是有治国抱负和能力的人……
说着,江文远又一指身后的扛山虎等人:“实不相瞒,他们之前也是会匪,是我擒住了他们,我说带他们抢回他们做事的码头,让他们日后还能扛包赚收入,他们转而就不做会匪了,虽然扛包的活很重,但他们仍然愿意,因为他们能活下了很多,总结起来就是让老百姓有事做,让他们有更高的收入,而且还教了王知府很多,一个地方官员不是在于抓了多少土匪,而是在于没有土匪可抓,在于自己治下百姓的生活水平。
听得这王知府连变了几下,最后又说道:“这么好的治国策略,怎么你不去个状元回来呢?”
其实他所说这话也是为了打击一下江文远,因为他就是殿试状元,而江文远这么好的治国策略却什么都不是。
这位知府名叫王仁堪,是光绪三年的殿试第一名,他也屡屡以此为荣,觉得自己才匡天下,治国方略无人能及。
在他的猜测里,江文远应该考过很多次,屡次不中才转而做了道士,便想提醒对方连中举都没有,就别夸夸其谈了。
哪知江文远疑惑问道:“状元是什么?”他所处的时代还没有状元这个词。
“不会吧?你连状元也不知道?”王仁堪还以为江文远为了掩饰尴尬才故意装作不知道。
“你以为你是个状元就了不起呀?还不是把我们镇江治理得一团糟!”百姓中自然也有人知道这位知府是状元。
“是呀!是呀!之前会匪那么嚣张,你不是也不敢惹人家,但是江先生敢,而且举手就给灭了!”人群中更是有人揭这位状元的短。
还有的道:“如果江先生做知府,我们一定比现在过得好!”
王仁堪一阵脸红,本想出言相斥,但又怕江文远不伏法,只得道:“江先生放心,以后我一定会按你说的做!”
见他语气里仍有敷衍,江文远又向周围道:“众位乡亲父老听着,我被抓时你们不可阻拦,否则就是造反,但你们记着,如果这位知府没有做到今天所答应的,你们就有权到知府衙门质问。”
王仁堪也没有过于担心,没了江文远,这些人也组织不起来,又向江文远道:“我答应你了,你应该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点了点头,江文远向王仁堪走近一步:“我跟你们走!但你要记住今天答应我的事!”
王仁堪把手一挥:“绑了,带走!”
“是!”众捕快和衙役应一声,取了绳子上前,三两下把江文远绑住。
“等等!”忽见江媚桃上前几步:“你们也连我一起绑了吧!”
“姐姐!”江文远叫了一声:“我是去死的,你来做什么?”
还没说话,江媚桃已经双泪横流,滑下美人腮:“是你把我从昏暗地狱中救出,也是你让我大仇得报,我发誓日后就在你身边,你死了,只留我一个在这里,还在谁身边呢!”
虽然她泪如雨下,说话声音却十分平静,能想到,这是她深思熟虑的决定。
她是一个被世人孤立的人,江文远把他重新拉回人世圈,给她温暖,给她关怀,没了江文远,她真的就没了再活下去的勇气。
见她挡在江文远身前,捕快和衙役也一时无奈,转头去看王仁堪。
这王知府只想早一点把江文远抓回去,在这里多等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如果哪句话没说对,惹得江文远震臂一呼,极有可能酿成民变。
便道:“一起绑了!”
见江媚桃都这样,顾念儿也不干了,本来捕快们是想给她解绑,却被他连摇几下躲开:“我是总领帮的丫头,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周围的百姓看得呆了,这江文远说死就死的个性已经让大家无语了,他身边的人竟然也是这样,竟然那么甘心去陪死。
这也太奇异了吧?
王仁堪自然不管这些,吩咐一声:“带走!”
但是刚刚转身,却被二十名持弩手以弩相指:“你们不能带走我们的总领帮,否则,别怪我们以命相搏!”
这二十名持弩手也是急了,李能掌走时嘱托好好保护总领帮,突然在自己手上没了,这份责任他们也担不了,而且没了江文远,清帮还叫清帮吗?
扛山虎等人也是一样的焦急,没了江文远还怎么开山堂?也齐叫一声,挡了过来:“你们不能带走我们的舵把子!”
王仁堪再次担心起来,叫道:“江文远自己答应的!”
“那也不行,你们不能把他带走!”
周围的百姓也被这句话突然喊醒了,纷纷道:“你们不能带走江先生……不能带走江先生……”
都围了上来。
那王知府喝道:“难道你们真的想造反吗?”
又连连向江文远道:“江先生,你快说句话呀!”
正在混乱之时,忽听栈桥边的那艘快船中一人叫道:“大人对不住了,我们要保护总领帮!”
应着声音,自船舱中蹿出几十个人来,个个都是绿营兵的打扮,手里都提着枪。
列着队出了栈桥,又向两边分散,便把王仁堪等人围在中间,枪管林立,纷纷相向:“放开我们总领帮!”
为首一个喝喊着,还朝天放了一枪:“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