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衣和萧芝琳把饭菜送上,她们已经很努力了,但厨艺不比谢家女,二人只能端了一碗粥和几道味道清淡的菜上来,让太子先吃几口,回头去吩咐厨房准备个满汉全席。
顾鸿峥揉揉眉心,让几人先出去,他想静静。
三人只能出门。
钟禹问,“谁发现?”
萧芝琳指了指华容宫,“皇贵妃当时带着侍女来东宫,说想看看七皇子被下毒谋害的地点。”
皇贵妃身边的红莲是个会武功的,她内功深厚,当时经过太子寝宫外边,她说太子出事了,萧芝琳和梅衣不信,想说再诅咒我们殿下,小心打你。
红莲闯进去了,萧芝琳和梅衣想阻止,然后就见到太子周身环着一团火,他整个人看起来很糟糕,仿佛被一团火烧着,吓得她们赶紧冲过去,而红莲出手帮了一把,输了几道内力,顾鸿峥勉强压住体内的澎拜气血,最终吐血醒来。
具体经过就是这样。
钟禹勾勾额角,“那我们要去华容宫表示感谢吗?”
梅衣道:“不用吧,这种人情往来,谁知道内里又有几千重恩债?”
萧芝琳:“也是,此事交由殿下来决定,我们只听安排。”
顾鸿峥去花园里散步,转身进入一扇月洞门,豁然开朗的景象,是巉岩峻峭,流水涓涓,他走到广玉兰树下,抬头仰望树上的两只相思鸟。
此前去宫外走动,听见摊贩吆喝,“路过的走过都过来瞧一瞧啊,最好的得心宠,包你看了爱不释手,买了称心不亏……”
有人问,“你这彩色的鸟儿叫什么?”
贩主答,“相思鸟。”
顾鸿峥当时停了下来,因为想起了一个人,也曾说,“相思鸟,玲珑物。”
他那时问她,可想买回去?她摇头不愿,只道,“困它作甚,它们的家在天地间,并非在我手上方寸里。”
他便依了她,没有买。
他本身没有斗鸡养鸟的喜好,然而那天走向摊贩,买下了那两只吵吵闹闹的相思物。
贩主道,“公子识货,它是最好养的小宠了。”
钟禹问,“这是山雀吗?”
贩主连忙解释,“不是,这是相思鸟,小公子,不是所有的鸟都是喜鹊和燕子。”
钟禹:“……”他喊殿下走,只道,“正经人谁会玩鸟啊?”
然后顾鸿峥做起了不正经人,他买了,买了一对。
钟禹惊得掉了下巴。
顾鸿峥领着两只相思物回来,养了好些天,最终还是打开牢笼,放它们走。
然而两只玲珑宠没有走,它们留在了广玉兰树上,每天不停的欢闹嬉戏,他偶尔心情沉闷就会来此走一走。
眼下有只飞落下来,停在丰神如玉的人手上,它低着脑袋在那白皙的手心蹭了蹭,忽然叫两声,展翅高飞,复又回到树上闹腾。
梅衣过来禀告,“殿下,皇贵妃来了。”
顾鸿峥回神。
他吐血的事未传出去,东宫的几个人嘴巴紧实,不会走漏风声,只要华容宫的人不多嘴,外头的人谁也不知他身体不适。
皇贵妃此次来也没什么要事,是为之前的言行道歉,顺带询问太子情况如何?
顾鸿峥还以为对方会开口求助,然而皇贵妃犹犹豫豫的最后没有开口。
如果她恳求太子,也许能拿得解药。
当然可能性很小。
所以想来想去,打算留着人情在关键时候拿出来。
然而顾鸿峥不想欠别人,他道,“七皇弟的事,可以找千山谷的人帮忙。”
皇贵妃惊讶起来:“千山谷?”
听说那儿的神医具有妙手回春之术,不过想让对方救命,需得去往千山谷,而且还不一定能进去,人家问诊看病救命,有五大要求:
第一:钱足够;
第二:不重不救;
第三:凭令牌入谷;
第四:强词夺理仗势欺人自以为是者不救;
第五:不分老弱妇孺、尊卑贵贱,在千山谷只有医人者和病患者。
千山谷未曾自诩自己是医师神仙圣人,强调己身凡人俗士,不担那医者仁心之念。
他们其实是江湖人,这救人也杀人,所以并没想过要秉持悬壶济世之道。
顾鸿峥已经写信,他让太医把病理情况写清楚后派人送去千山谷,那边的人根据情况诊断,也许能找出办法救醒昏迷的顾鸿旻。
皇贵妃眼里满是希翼,她惨怛愁容多日,眼下终于找到了一点值得高兴的事。
顾鸿峥不敢保证,之前不说,那是因为不敢确定,另外皇贵妃也未必相信。
“我与那谷主见过,如果华容宫信得过,可拿我的书信派人去取药。”
皇贵妃大喜过望,她谢过以德报怨的太子,当即赶回华容宫,她让红莲即刻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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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去上朝,本以为又等来一顿狂轰乱炸,哪想众臣嘴巴含金,他们沉默不声。
下朝后,钟禹来找,他道,“这些个老奸巨猾,真会见机行事,知道太子是皇后亲生,立刻马上夹起尾巴做人。”
顾鸿峥想着: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无非是那个道理,有人自诩高风亮节,实则在关键时刻仍旧会同流合污,只不过是还没到那地步,他们还能坚守阵地而已。
钟禹道,“话说皇后是不是整个骆家大族的靠山?”
顾鸿峥走去的脚步停住,听着骆家大族靠山,他分出来只有四个字:骆家、大族!
“说来奇怪,皇后为何能镇住这帮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