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熊青山自己寻摸了斧头,在那儿劈起柴来,林绣心内一时有些复杂。
虽说他居然在聘礼中添了一对大雁,让林绣意外于他居然肯为这桩亲事这般用心,但要说她便因此而心生感动,对不起,她没那么容易被感动。
甚至她还在想,她与熊青山也只有那次落水一次交集,除此之外,便也是来提亲那日,她将洗过重新缝好的衣服还给了他,熊青山为何就能为了聘礼,而去猎了大雁来?
她自诩除了这一张脸,再无其他优势,可熊青山看上去,却不像是那种会见色起意的人。
那他为何要下这样厚重的聘礼?
林绣百思不得其解,今日熊青山更是又送来了两条鱼,林绣当时虽然没表露出来,但她心里却很是警惕。
这会儿更是看着他自动去劈柴,她心里的不解简直快要溢出来。
她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只转身回去,继续做饭。
她是身影消失在门口后,院中的熊青山却是突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目光犀利地望向厨房内。
林绣的目光他又怎么会没感觉,只是怕吓到林绣,他没看过去而已,等林绣转身,他才去看,心里却也是一片不解,她突然出来看什么?
……
日头渐毒,又在田里坚持了一会儿,林宏远便往家来。
熊青山劈柴的地方在角落里,从林宏远回来的方向,一时有些看不到,等他又走了一段,才赫然发现,家中竟然多出一个男子来!
他吓了一跳,再定睛看去,见是熊青山,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只是心中却也很是疑惑。
远远地便听见了脚步声,直到这声音离得近了,来人的呼吸又有些异常,熊青山才转头看去,见是林宏远回来,他放下斧头走过去,同林宏远打招呼:“林叔回来了?”
看着林绣的年纪,他便猜想若是他父亲还在,林宏远的年纪应当是没有他父亲大,便叫了声叔。
林宏远点头应着,“回来了回来了,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早晨捉了几条鱼,我便送些过来。”
林宏远点着头,进院后将锄头靠着墙放好,却没再问为何熊青山送了鱼还没回去,定然是阿绣留他用过饭再回去的。
听说这熊青山家中只有他自己一人,这样一个汉子,看着也着实不像能把饭料理好的,也正好让他尝尝阿绣的手艺。俗话不都是说,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便要先抓住他的胃么,等他尝过阿绣的手艺,便会更看重阿绣了。
林宏远心中想着,见熊青山又要劈柴,他忙叫住,让熊青山放下坐着,他自己无事时劈些就好。
熊青山道:“我来就是,我力气大,劈柴也不费什么劲。林叔你在田里干活儿也累了一上午了,还是先歇着吧。”
林宏远被摁在凳子上,他看着又转身去劈柴的熊青山,内心的感动无以言加。
村中嫁人的小娘子那么多,又有几个姑爷会来翁家帮着劈柴的?顶多是在农忙时,也帮帮忙罢了。
再看看熊青山!
熊青山与他家不过是刚刚下了聘,熊青山来送条鱼,便能帮着他劈柴。虽说熊青山还没帮着做过农活,可林宏远相信,等到时候了,熊青山也是会来帮忙的。
眼下,对熊青山,林宏远已然从最初的挑剔嫌弃,转为了怎么看都顺眼,林宏远成为了家中的第一个阶下囚。
……
听着院中传来的说话声,林绣也没急着出去,她将最后炒好的菜盛出来,一边往锅里添水刷锅,一边喊道:“饭好了,阿爹你们洗洗手,可以吃饭了!”
院中,林宏远应了一声,招呼熊青山:“青山啊,你也别劈了,快去洗手去。”
熊青山从善如流地放下斧头,等林宏远洗罢手,他才将手伸进凉水之中,胡乱地搓了几把,便将手拿了出来,他也不用毛巾擦,只甩了几下,便进厨房帮着端饭。
今日的饭,林绣做得足足的。
他们家中午只有她与林宏远两人,林宏远的饭量算不得大,可今日多了个熊青山,虽然不知道熊青山能吃多少,但只看他那身量,便能知晓,他定然也是少吃不了的,因此,林绣便多盛了些粟米,蒸了半锅饭。
他们这里虽都是旱地,但粟米却是能种些的。林家除了麦子,种得最多的,便是粟米,盖因为林绣与郭氏母女两个都爱吃米饭,因此,林宏远才年年多种粟米。
盛在饭盆里的饭最先被端上桌,林宏远与熊青山又帮着将菜与碗筷拿出来,三人便在木桌边坐下来。
林绣先给熊青山盛了满满一碗饭,这才去给林宏远盛。
林宏远接过饭碗,往熊青山碗里夹着菜,热情地招待道:“来来来,快尝尝这个鱼。”
这鱼便是用他拿来的那两条鱼做的了,那两条鱼长得不小,但林绣怕不够熊青山吃,便还是都做了。
这鱼是她切成薄片后,加了许多辣椒爆炒出来的,香气浓郁,从香味甫一从厨房飘出来,便勾得熊青山直咽口水,这会子终于能吃饭,他谢过林宏远,便夹起鱼肉直接塞进了口中。
鱼肉刚一入口,舌尖的味蕾便被辣椒、香料的香气与鱼肉本身的鲜味包裹住,香得熊青山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胡乱点点头,便往口中扒了一大口饭。
见状,林宏远发出了友善的笑声。
将饭咽下,熊青山忙为自己方才没见识的行为找借口找补:“我还未曾吃过这样香的鱼。我自己是不耐吃鱼的,没多少肉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