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和王兴华面对面,他锁着眉头,脸色不耐,沈洛然看出这个小伙子不太高兴。
“又见面了,这次左老板不在旁边,有什么话我希望你能实话实说。”
“我没什么话。”
“刚才说过,你在广元已经做工四年,今后有什么打算?”
王兴华愣了一下:
“没什么打算。”
“还准备继续在这里?”
“是啊。”
“平日你有多少工钱?”
“一个月五两,还有四斗米。”
沈洛然在刑部吃俸禄,每个月十两银子,看来王兴华在广元赚得并不少。
“你对工钱满意吗?”
“说老实话,谁能认为自己赚得多?不管多少都嫌少,但是与这条街其他商铺比起来,我其实很知足。”
沈洛然挑着眉梢看了王兴华一眼,他说的话很实在。
“你对广元满意吗?如果有其他钱庄让你过去做工,你想走吗?”
“不瞒大人,没想过,我在这里四年时间,与左老板和午天成相处很愉快,大人可能觉得整日与银子打交道特别美,其实不是,很枯燥。”
“从来没想过离开?”
“没有,况且其他钱庄并不能给这么多银子。”
沈洛然点点头。
“你成亲了吗?”
王兴华点点头:
“成亲了。”
“娘子有做工?”
“没有,成亲时间不长,娘子有了身孕,一直在家里操持家务。”
“家里还有什么人?”
“还有老母亲。”
“身体怎么样?”
“还不错,与娘子在家,两个人也帮邻居做些洗洗涮涮的活计,赚些散碎银子。”
王兴华的回答一点点让沈洛然排除了他的作案可能。
为什么?
王兴华句句在理,撒谎和故意说好听的话是完全不一样的。
王兴华回答这些话没有犹豫,句句推心置腹,他语气平静,每句话都是日常生活和心思所想。
沈洛然轻敲桌面,王兴华没想过离开广元钱庄,有家有孩子,家庭虽然收入不多,但是气氛和睦,这样的人是不会冒险去做跑路偷窃的勾当。
“说说昨晚你离开后的情况吧。”
王兴华没有犹豫:
“我和左老板一起离开,锁好门以后我步行回家,娘子已经做好饭,吃过饭我们在院子里收拾菜园子。”
王兴华低头回忆,沈洛然问:
“有证人吗?”
“邻居可以作证,昨日宵禁前我和娘子一直在院子里,如今初夏,晚风正好,念着对肚子里的孩子好,直到就寝我们才回房。”
“这点我会与邻居核实,之后呢?”
“就寝后没其他说的,早上我去路口买了早点,因为昨日盘点库房,今日可以晚点过来,所以直到巳时我才来钱庄。”
“没进来之前,你一点也没察觉不同?”
“是的,和左老板说得一样,如果不是进入钱库,真的与往日无异。”
“现在已经发生了失窃案,如果你是我们,你会怎么考虑这件事?”
显然王兴华没想到沈洛然会这么问,他考虑片刻:
“真的是很奇怪,这条街卯时开始就陆续有人,我不明白银子是怎么被拿走的,如果有人进出,周围一定会有人看到。”
沈洛然点点头:
“你觉得会是午天成监守自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