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时……我让人留在江中府查探,得知沈琉璃因赘婿执意考功名愤而休夫,与陆潇签下和离书,还将他赶出杜府,江中府无人不知。”景荀说道。
那是他做的最失误的一件事,以至于兵败如山倒。
“呵呵,煜王真是有通天本领,敢在君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陈思远咬牙,记下了这笔账。
“昭王殿下,你在亲王府的处境自不必说,本世子受煜王如此欺辱,咱们二人如今也算得上同仇敌忾,以后不如共同谋算,若是能去掉这块心病,岂不皆大欢喜。”陈思远露出温润诚恳的表情。
“陈世子与小王不谋而合,我这个弟弟恃才傲物,根本不把兄长放在眼里,必要让他吃些苦头,只是不可让我父王察觉。”
昭王说到这里,朝门外看一眼,向陈思远耳边凑凑,“不瞒世子,我知道有一人,或许有些用处,前些时日府中出了一件事,处处透着怪异,我在暗中查探了一番,原来那女子……”
昭王细细说了怪异之处。
“哦?有这样的事?那女子怎样人物,能得敏亲王妃青眼?”陈思远眼睛有些痛,微眯他的“青红眼”,看着昭王。
“奇怪之处就在这里,我只觉得寻常,王妃她却冒着触怒我父王的危险,执意撮合那女子与景潇,而且景潇竟然受伤修养了几日,你说蹊跷不蹊跷?”昭王挑眉,眉目间有他母妃的秀美。
“那就要辛苦昭王了,尽快探听这女子底细,若是可用,便收到麾下,就算赏她个侧妃的名分,也算不得什么。”陈思远邪邪一笑,意味自明。
“世子这是要小王以色诱之?”昭王蹙眉做愁苦状,二人不约而同笑起来。
琉璃一大觉睁开眼睛,已是深夜,却见木木伏在她床边,手中拿着一把蒲扇。
琉璃心中柔软,这傻丫头知道她怕热,替她打扇睡着了,可是不过四月底,京城能热到哪里去。
起身唤木木,让她回房去睡。
木木睁开眼睛,见琉璃醒了有些不好意思,“小姐,我在茶水间温了乳羹,还有油酥包子,这就拿给你吃。”
琉璃还真是觉得饿了,便点点头,起身拢了乱发,坐在桌案旁。
木木端进食盘,给琉璃擦了手,打开盖碗让琉璃吃乳羹。
“现在已过子时,应是三十了,今日是舒月成亲的日子,东西可都送过去了?”琉璃瞄一眼架上漏壶,一边吃一边问道。
“都送过去了,刘大哥推辞,秦姑娘却大大方方谢了收下,不过,我总觉得秦姑娘有心事,并不是多么喜悦。”木木坐在旁边托着腮,蹙眉说道。
琉璃低头吃乳羹,心中却叹息,舒月吃了那么多苦,虽说遇到刘达对她爱若至宝,可是那些艰难日子留下的痕迹,却是怎样也消不掉的。
一大早琉璃便过去为舒月贺喜,香怡也来为舒月添了妆,刘达父母家人皆不在,舒月无亲无故,一切繁复的过场都免了,文澜和琉璃算是他们的主人,替他们主婚拜了堂,众人在府中吃了酒席,二人正式成亲。
刘达心中一块石头落下,终于笑得开怀,陪着朱掌柜他们喝了不少酒。
烛影摇红,锦帐春暖,刘达怀中搂着成了他女人的舒月,觉得从前受的苦,都不算什么,他这辈子竟然有福气娶上这样好的媳妇,大概是老天对他这傻人的恩赐。
“达哥,娶我为妻,你会不会后悔?”舒月伏在刘达宽厚的胸膛上,柔声问道。
“月儿,你说的什么胡话,有你这样的媳妇,是我刘达几辈子积下的福分,怎会后悔?”刘达忍不住低头亲了舒月光洁的前额一口。
“达哥,月儿的这条命,不是月儿自己的,月儿只能给你这身子,报答你对月儿的好,若是日后月儿让你伤心了,你就恨月儿,忘记月儿,再寻一房好妻子,和她白头到老。”
刘达没来由地一阵心慌,伸手捂住舒月的小嘴儿,“月儿,莫要胡说吓我,这样的好日子,我就是两辈子都过不够。”
刘达说着心潮浪涌,翻身又将舒月拥住,架子床再一次嘎吱嘎吱响起来。
过了四月便是端午,京城里更加热闹起来,南北杂耍艺人在东城处处可见,引得小童们追着跑,各家铺子竞相想出花样招揽生意,伙计们使出浑身解数当街吆喝拉客。
琉璃的点心铺子凭着贡饼一炮而红,如今快到端午,应节令的花式青团,南北口味粽子,特色小点玲琅满目,备了精致的礼盒盛着,又成了各府伴手礼的首选。
酒铺的生意不必操心,三日眠半月前已经订完,现在断货,只售卖应季果子酒和淡米酒。
舒月笑盈盈站在酒铺柜台后,俊秀的小脸多了几分妩媚,眼角眉梢挂着新婚的春色,引得沽酒的主顾多流连了许久。
一个管事样的人走进酒铺,舒月眸光微闪,“王大哥,今日又有酒宴?”
“不是今日,你们家的酒难订,一月后我们家老爷寿宴,府中要大摆筵席,这才提前来订酒。”管事蹙眉说道。
就算出来跑腿也捞不到什么好处,都要送酒时,铺子里亲自派人跟去结账,胡管事这上面最是盯得紧,油水都进了他的腰包。
“好,我替您记下……是哪一日的寿宴?”舒月回身拿出账本,挑眉含笑问道。
“五月二十七。”管事随口回。
舒月干脆地答应,在账本上记了一个日子,旁边细细画了一个圈。
……
景潇这两日都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