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道:“大先生,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先生的本事?”
诵一句诗就能出现异象,这是何神通?
华卿答道:“你师父、大师姐做到这点很容易,至于你,还是潜心读书、练字。”
明心很是欢喜,华卿说得她有朝一日也能做到,“你还没学会爬,就想学飞?且将过往落下的书念好,字练好。就你那字,我都看不下去了……”
青霞嘟囔道:“这又不能怪我,谁让爹娘见我长了块胎记,就将我送到乡下,好歹还入了学上了三年……”
“既知耽搁,就更需加倍努力。你看看锦瑟,人家比你刻苦用心多了,你练上半个时辰就扭来倒去,没一个正形。还不快去读书习字,再敢耽搁,就罚你抄《女德》。”
青霞垂首,原来要学那神通,还得读好书,写好字,虽不喜写字,可为了练本事,她能认真写,只要用心了,肯定有一天也能如先生这般厉害。
这日夜里,平安号船舫驶入东路水道之中。
十月末的残月映照在水面上,船浆划出水波声。
自入东路海道以来,她就能从船浆划动的水波声中,听到急切、不安,平老汉亦加快了行程,恨不得转眼就驶入鲁国东海码头。
船舫是赵国出名的墨家弟子打造的,里头设有机关,可自行划桨,而平家一家四口只是照看,掌控方向即可。
华卿躺在榻上,实在调息修练。
锦瑟虽未说,可亦悬着心。
另一间客房里,住的是明心师徒三人,时不时听到她们辗转难眠的声音。
直至近五更,明心屋里烙煎饼的衣裙之声方止。
锦瑟亦沉沉地睡去。
平安号继续往前,华卿站在晨曦中,提笔记录下今日的美景,她能感觉到自己要晋级了,但现在还不成,她得看船舫驶入鲁国平安了才能修练。
当当当!
随着一阵惊天的异响,不知何时,在平安号周围出现了许多火把,四周俱是小船,有人大叫着:“出现了一艘游船,一看就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哈哈,这次抓住肥羊了。”
明心刚睡着,听到这响声,冲出客房,但见华卿神色淡然。
但见前头的一艘匪船上,静立着一个彪形大汉,“是你们自己乖乖投降,还是我等兄弟杀上船来。”
华卿对明心道:“你莫惊慌,还有我呢。待你孕出唇枪舌剑,便拥有秀才战力,你照看好弟子,告诉平家人,只需掌舵开船,外头有我。”
“是,先生。”
华卿出了客房,立在船首,朗声道:“我劝各位还是让开道的好。”
还当是哪家的贵族公子、女郎,我呸,怎么出现来是一个女道,还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女道士,这都叫什么运气?这是哪来的弟子,居然这般阔绰,道士也能雇得起这等大船了?
“原来是一位女道长?是替哪家护航的?”
华卿淡淡一笑,“你们不让道,这是要大打一场?”
有人大叫道:“真他娘的晦气,居然是女道。”
“匪不走空,烧了这船!”
领首的彪形大汉很是失望,在周围的火把光亮下,瞧见船上亦是几个女道,连呼晦气,但若放过,又不是他们的本性,宁可烧了、毁了也不能放,至于人杀了便是。
华卿轻诵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在她好听悦耳的诵诗声中,空中陡地一变,出现了一轮明月,还是一轮圆月,莫不是见鬼了,现在可是月末之时,当是残月如勾,怎会出现一轮圆月。
所有的水匪都一脸见鬼的讶异,他们看到了空中出现的冷月边关之景,还看到了城墙之上出现的守将、兵士,而那守将纵身一飞,宛如天人,只顷刻之间,这异景便将整艘游舫团团护卫住,这船不是船,而是一座他们守护的城。
华卿静立船首,但在水匪们瞧来,她却犹似立在城墙之巅,“我奉劝诸位还是让开水道的好。”
有人大呼一声,“大当家,我们今儿遇到一个妖道,快杀!她若不死,我们也活不成!”
“定是妖道!”
嗖——
一支箭羽飞驰而来,但见城墙飞将一个闪身,竟凭空抓住了箭羽。
这幻化出现的飞将竟能空手接箭。
平老汉一家吓得躲在船舱,看着外头的异象,连连惊叹。
有人射了一只,便有人紧随其后,对着平安号射箭。
华卿一转身,口里诵道:“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擒王。杀人亦有限,立国自有疆。苟能投师侵陵,岂在多杀伤。”
但见城墙龙将挽弓射箭。
水匪头们看到此景,大叫一声,“不好,他们要射大当家!”
华卿立在船首,晨风拂袭,衣袂飘飘,只听一声惨叫,化出的龙将对准那大当家便是一箭,任他如何躲避,来抵不住,这数千箭羽,当即被射成刺猬。箭羽如蝗,密密从平安号四周飞出,周围传来几声惨叫,竟是水匪的六位当家逐一中箭落水,更伴着周围的惊叫连连。
六位当家全中箭了,扎成了这样,只怕也活不成!
一个文弱中年男子颤着音儿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乃儒门修士,号华年。”
中年男子心下一转,惊叹:“原是世外高人入世,我等眼拙,得罪了。”
“世间活人之法千百种,正当的营生不做,偏在这聚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