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谭。”赵率教看向谭兴贤。
“下官谭兴贤,字思齐。”谭兴贤连忙道。
赵率教道:“那个思齐啊,你说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谭兴贤道:“陛下今日一早召见了卑职,言说起河南、山东难民嗷嗷待哺,要求税务司应该尽快打开局面,征得商税,所以司正大人,咱们必须立刻动手。”
赵率教点点头:“动手是要动手,可北京城这么多商铺商行,咱们要先对哪家动手啊?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咱们税务司衙门是不是先探查一番,弄清楚各家商行商铺底细,然后再说?”
谭兴贤道:“伯爷不愧是我大明第一猛将,果然精通兵法。不过伯爷放心,各家商行底细已经调查清楚了。”
“这么迅速的吗?”赵率教真的有些诧异了。昨日皇帝才在早朝上宣布成立税务司,今天衙门就已经有了,而且所属官吏配置到位。现在谭兴贤又告诉自己北京城内各家商行底细已经调查清楚,我的玉皇大帝啊,要不要速度这么快?
“伯爷忘了咱们税务司隶属哪里了?东厂啊,东厂番子遍布北京城,有东厂的支持,弄清楚各家商行底细又有何难?”谭兴贤笑道。
赵率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明白之后赵率教突然感觉有些不对,他娘的这税务司竟然归东厂管辖,自己这堂堂伯爵竟然成了太监的下属!这要传扬出去,自己不成了笑话?
谭兴贤仿佛明白赵率教的担心,解释道:“陛下说了,税务司只是名义上放到东厂之下,由东厂负责监察税务司,但具体的征收商税日常管理,东厂无权过问。”
赵率教点点头,脸色有些好转。这还好,要是真有个死太监对自己整天指手画脚,这日子根本没法过。
“根据东厂的情报,属下连夜把北京城的商铺归了一下类,整个北京城共有各家商铺一千零二十九间,九大门类。以属下看来,咱们应该先对丝绸类的商行商铺下手。”谭兴贤建议道。
“为何要先对丝绸类动手?”赵率教问道。
“伯爷应该知道,这北京城内官多、勋贵多、读书人多、有钱人更多,更不用说还有宫内大量的太监火者。这些年礼乐崩坏,只要有人,便是奴仆也可以穿绫罗绸缎。而绸缎的价格远高于棉布麻布,只有有钱人才能穿得起。所以北京城中,最赚钱的生意便属绸缎。
据属下统计,北京城中共有绸缎商行十余家,共有绸缎商铺百余间,粗略估计,每年营业额当有百十万两银子。”谭兴贤侃侃而谈道。
“卖绸缎这么赚钱吗?”赵率教震惊道,营业额不是利润,但即便如此也足以让赵率教震惊。
“好,就对绸缎商行下手!对了,这些绸缎商行都有什么背景?”赵率教问道。
“这些丝绸商行背景都很强大,”谭兴贤叹道,“其中最大的三家商行分别属于定国公府、恭顺侯府和嘉定伯府。”
赵率教倒吸了口凉气,虽然他刚来北京城不久,但对北京城的勋贵们也有所了解,谭兴贤所说的这三家勋贵,每一家都非常厉害。
定国公徐希皋,虽然已经病入膏肓,却是北京城三大公爵之一,和南京的魏国公府同出一脉,徐家乃是天下第一勋贵之家!
恭顺侯吴惟贤,前京营总督,掌管京营多年,在京营中有着众多心腹,实力强劲。
嘉定伯府,又称国丈府,嘉定伯周奎乃是当今皇后的亲爹,崇祯皇帝的岳父!
要对这三家勋贵下手,想想都让人肝颤儿。
“其实还有第四家商行,实力不亚于前三家,却是属于皇家生意,原先接受自阉党,后来归在皇家贸易商行之下,目前由驸马巩永固掌管皇店生意。不过巩驸马说了,一切唯税务司之命是从,巩驸马很快会派人送来一应账本,由税务司核定加征税额,并保证会按时足额完税。”谭兴贤继续道。
“如此甚好。”赵率教微微点头。驸马巩永固无疑带了个好头,现在连皇家的生意都交了税,其他商行还有什么理由不交?
“伯爷,事不宜迟,属下建议今天便行动,分派人员前往三大绸缎商行征收商税。”谭兴贤继续道。
“好,就今天!”赵率教道。虽然征税的对象势力庞大,但这毕竟是皇帝交给自己的差事,万万不能退缩!
“请司正大人下令!”谭兴贤拱手道。
赵率教眨了眨眼,老子刚刚到衙门,连属下的人名都没记住,该怎么下令?
不过到底曾统率千军万马,稍加迟疑后,赵率教当即道:“传我将令,兵分三路,兵发三大绸缎商行去也!”
谭兴贤拱手领命,立刻下去安排去了。
很快,一队队官吏兵丁从各房奔出,在税务司大院里列队。
“谭副司正,向众官吏宣布接下来的任务!”挺着肚子,威严的扫视了在场众人,赵率教沉声道。
“是,大人!”谭兴贤答应一声,开始布置起来。此次出动税务司倾巢而出,外务武卫等四房联合行动。
按照事先布置,赵率教、谭兴贤和外务房主事焦罡各领一路,分别去定国公府、恭顺侯府和嘉定伯府所属绸缎行。
赵率教带着一路人马向着崇文门里街行去,定国公府所属绸缎行就在崇文门里街。
赵率教骑着高头大马,背后几个家丁打着定辽伯的仪仗,再后面跟着税务司的官差。之所以要打仪仗,实在是这北京城内高官太多,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