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儿,把药喝了,李郎中吩咐过,你醒了就得喝药。”柳氏边说边把药碗递给她。
久违的感觉,让丁琬倍感珍惜。
乖乖的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下。
等喝完后把碗放在一旁,又窝进了柳氏的怀里。
能再次抱到母亲,一切都值了。
看着弟弟殷切的目光,丁琬漾出一抹窝心的笑。
不管十年后谁要害他,她都会好好守护,决不让人动丁珏一下!
“琬儿,往后日子长着呢,咱得生活。娘知道你跟二年感情好,少年夫妻最怕的就是这个。可摊上了,没法子,好在你没远嫁,有爹娘还有你弟弟呢。”
前世,柳氏也说了同样的话。
可当时光顾着伤心了,并没有听的太清楚,结果就被被周氏钻了空子,酿成惨剧。
回想死前的那一幕,她只觉得身子发凉,冷汗淋漓。
“丁婶子,二弟妹可醒了?”
人没到话先到,典型的周氏作风。
柳氏冲着门口应了句“醒了”,周氏就进了屋。
看到抱作一团的母子三人,周氏漾出一抹温暖的笑意。
热络的走上前,拉着丁琬的手,说:
“你可算醒了。丁叔跟婶子都急坏了,还有咱娘,都厥过去两回了。”
丁琬抽回手,靠着弟弟的肩头,没有理她。
柳氏看着女儿这般,歉意的冲着周氏解释:
“大可家的你别介意。她刚醒,还没缓过来。”
“不会。”周氏温柔的摇头,“这往后我们就是姐妹,要一起生活的。”
“那对,那对。”柳氏不停地点头。
丁琬再旁看着做戏的周氏,心里冷笑。
她就是被这个人骗的,一直骗到死。
也难怪她会上当,看这姊妹情深的样子,谁能怀疑?
“婶子,有个事儿我想麻烦你。”周氏为难的开口。
柳氏自然不会推拒。
“看你这是啥话,有啥就说,咱是一家人。”
周氏重重点头,双眼通红的道:
“麻烦婶子去看看我娘,她……不太好。一下没了俩儿子,我怕她想不开。”
柳氏闻言迟疑了。
闺女刚醒,她也想好好安慰。不然,一会儿忙起来,她就没功夫了。
可是亲家母那边……
“娘,你去吧,我陪着姐。”丁珏贴心的说。
柳氏闻言,颔首离开。
周氏等了一会儿,冲着丁珏又说:
“小弟,我儿子自己在房里呢,你帮嫂子看会儿他呗。”
丁珏不疑有他,也被支走了。
跟前世一模一样,周氏把人都支走,便开始蒙骗她了。
仍旧熟稔的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道:
“弟妹啊,嫂子知道你心里苦,可事情发生了,你得为自己打算啊。”
丁琬故作放弃的样子摇头,抽回手颓败的说:
“还打算啥,守寡就是了呗。顶多有人再传我克夫,无所谓了。”
周氏故作心疼的推了她一下,道:
“咋能这么说自己?该死留不下,当初说好了哥俩二抽一,二年非要跟,咋能赖你?”
丁琬长叹口气,往炕头挪了挪,没有吱声。
反正都得是看她表演,这会儿说的再多,也没用。
周氏也顺势往前靠了靠,再次亲密的拉着她的手,压低声音说:
“琬儿,你是不知道,咱们土庄子有个规矩,丈夫战死沙场,那是为国捐躯的荣耀。”
丁琬撩眼看她,嗤笑着说:
“不就二十两的抚恤银嘛。他们哥俩一共四十两,四十两买两条命,呵呵……真便宜。”
她的丈夫,价值千金,岂是二十两就够的?
周氏没想到她能提银子,微微一怔,忙说:
“哎呀,谁跟你说这个了。那四十两银子还能动?那是咱家锁住的。我是说你,你得为自己打算。”
“我打算啥?”丁琬随口问着。
前世她没提过四十两银子,那会儿周氏也没有提。
如今她提了,周氏直接说是给她儿子,不能动。
她肯定不会跟锁住争竞银子,但这钱也不能给周氏。
守不住的女人,可耻!
看着放大的嘴脸,丁琬真是想甩一巴掌,不过不能着急,得慢慢来。
“琬儿啊,你没有孩子,所以出殡那天,你得陪葬。”周氏握紧她的手,故作紧张的告知。
丁琬也如她所愿,装出惊讶的样子,惊叫——
“什么?唔——”
话没等说完,就被手捂住了嘴。
“小声点,不能喊。我也是偷摸过来告诉你的。”
丁琬慢慢点头,手故意掐了一下——
“嘶——”周氏倒抽口凉气,忙把双手抽回来。
撩开袖子,手臂里侧清晰可见一块青紫。
“对不起嫂子,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太惊讶了。”丁琬忙不迭道歉。
一边说一边用力揉,看着周氏扭曲的脸,心中暗爽。
让你骗,先要点利钱。
周氏任由她揉了一会儿,赶紧抽回来。
再揉下去,一块青紫还不知道得扩大多少呢。
“琬儿,你虽然过门才二年,可咱们妯娌之间没说的。我不能眼睁睁看你被活埋。”周氏不住的摇头,双眼通红,心疼的如同真事儿一般。
这般认真的做戏,可是却漏洞百出。
前世怎么就那么浑,傻乎乎的信了呢?!
心中冷笑,可还是装作放弃的样子,不住摇头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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