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吓了众人一跳,却只能低头俯首的应道:“是、是。”
但众人心底无一不是忌惮慕卿宁的,先前派出去的人本来想趁机闹事,结果没想到反被慕卿宁拉了下来,还踩着他博得了百姓的好感。
他们不敢保证自己出手就能比先前那个人好到哪里去。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才一个上午的时间不到,方家医馆的门庭就比往常冷清了不少,很多人都聚集到慕卿宁那边去了,或是出于好奇,或是听着风声而来。
场面热闹而祥和,众人排队有序,然而就在这时,慕卿宁喊了下一位后,一人上前,在摊前的凳子上坐下,审视的目光毫不客气的在她身上打量,尖锐而又凌厉。
气氛突然就变得冷凝紧张,他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姿态,身上的压迫感有意无意针对着慕卿宁。
他双手抱臂,打量慕卿宁半晌才开口:“我听说,你医术很不错?”
慕卿宁眉心微拢,抬头,唇角微勾,漫不经心中带着几分轻嘲的意味。
“听说?听谁说的?”
这一言直接堵得对面的人准备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干眼瞪着她。
而后,他冷哼一声,“也是,想你也只会些皮毛功夫,这年头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出来摆摊义诊了。”
他站起身,看向身后众人,神色里满是轻蔑和不屑,“我奉劝各位一句,看病还是到正经的大医馆里去比较好,这种路边的小摊子,没准就是个庸医,小病小痛还能勉强对付两下,要是遇到稍微严重些的病,恐怕也只会误了大家伙的性命。”
话落,他又嗤笑了一声,“当然了,大家伙若是当耍猴看个新鲜,闹着玩玩儿,也无伤大雅。”
这一句话,就将慕卿宁半日做的努力打进了灰暗之中。
来之前,他便做过调查,对民众的心态摸得一清二楚,人心有时只要稍作引导,就能为他所掌控。
人群中议论声鼎沸,慕卿宁眼底却没什么波澜,比任何人都要平静,仿佛她才是那个旁观者。
她周遭,或质疑或尖锐的声音都有,信任她以及为她说话的那部分人,渐渐淹没在嘈杂之中。
若说这当中无人操控,慕卿宁绝不相信。
暗七就站在她身后,眸光一寒,拔剑正要上前,却被慕卿宁不动声色的按住剑柄。
他看了眼慕卿宁,只能敛了脾性,恭谨的低头退下。
慕卿宁站了起来,望着那一身蓝袍模样干练的男人,唇边勾起一抹笑,“既如此,那就试试吧。”
男人拧起了眉,没料到慕卿宁在多重舆论压力下还依旧面不改色,“试什么?”
“自然是比试比试医术了,我看阁下这般高谈阔论,应该挺懂的吧?”
慕卿宁偏着头,唇边噙着浅笑,眼底却是冰冷的,将男人所有细微的表情都尽收入眼。
男人顿时脸色一僵,他只负责出来搅局,医术什么的却并不怎么精通。
她也不给男人开口的机会,手指向一旁街边讨饭的瘸腿乞丐,“就拿他来比试,如何?”
众人纷纷朝她所指之人看了过去,那乞丐还没察觉到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拄着拐杖,拖着一条隐约可见脓疮的腿,狼狈而艰难的行进着。
男人皱起眉,这个人,去年来他们方氏医馆看过。
花光了一辈子攒下来的所有积蓄想在方氏医馆治好这条腿,但当时医馆瞧不起一个乞丐,收了他的钱还嫌他脏了地方,就随意的敷衍了事。
结果便是乞丐的那条腿没有治好,当时还去方氏医馆闹了好些天,最后被打的更残了。
一年过去,乞丐那条腿几乎坏死,不仅生了脓疮,筋脉也几乎全断。
这无疑是个地狱难度级别的挑战。
男人虽然不通医术,但好歹是在医馆待了多年的,他甚至不敢应下,一年前或许可以,但现在方氏医馆也没有能治得了他那条腿的大夫。
慕卿宁好整以暇的瞥向他,“怎么?不敢?”
他已经有些站不住了,梗着脖子强硬道:“我不过是就事论事,凭什么就一定要懂医术?何况我又没说错。那乞丐的腿一看就治不好了,我看你就是在故意给我下套,你那么能耐,你怎么不去治?”
慕卿宁笑了一声,不慌不忙,“我确实是要去治的,只不过,你既没什么本事,那就少在这里指指点点,没得让人以为,你们方氏医馆出来的都是这样的跳梁小丑。”
她直接点出了男人的来历,人群中寂静了一刹,而后很快就爆发了嘈杂的声音。
“方氏医馆?这人竟然是方氏医馆的?”
“又是他们方家的,难怪这么恶心了。”
若坐实了他是方氏医馆的人,方才那番话简直就是小肚鸡肠,狭隘卑劣,容不得人。
男人甚至来不及反应,慌张的否认,“谁说我是方家的?荒唐!你们没有证据可不要乱说!”
慕卿宁朱唇边噙着漫不经心的笑,“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我也无意和你继续纠缠,你既不想比试,我证明我自己便是。但若我赢了,你不得出现在我摊子周围五里以内,否则,后果自负。”
她身后,那些看似普通打扮的小厮,身侧的冷剑出鞘,寒光凛凛,眼中闪过杀气。
一瞬间,男人后背发毛。
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看了眼那必然是治不好的乞丐,应道:“好!反之若你治不好,那就滚出这片区域,并且不许在泽城中摆摊义诊,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