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朦胧的月光笼罩着幽静的皇宫。
芳华殿,桃雪轻手轻脚地为睡熟的司邈邈掖紧被子,随后将薄纱床幔垂了下来。
屋内燃着祛蚊的薄荷香,桃雪将晾好的衣裳挂在架子上。
她跑到柜子边翻找了一阵,旋即一喜:“找到啦,就是这个。”
上次熏衣服的香料用完了,她在柜子里找到的这个圆盒子的香粉,熏出来的味道十分清新好闻。
桃雪照旧挖了一勺倒在熏笼中,一股看不见的白烟细细燃起,飘向司邈邈的床榻方向,待渗透进床幔后,便钻入司邈邈的眉心中。
她翻了个身,毫无知觉地,睡的更加酣甜。
梦中下着大雨,司邈邈竟然梦到自己举着伞站在裴清狻
阴云密布的天空,银丝淅淅沥沥,口鼻间满是泥土气息的芬香。
书房的窗子半敞,司邈邈稍微错了错目光,便见裴清商临桌练字,低垂的眉眼刹是冷淡幽远。
她迈着轻松的步子上前,将纸伞收起放在廊下,直接推门进去。
“裴清商!”
他身子一顿,抬头看来,面上的神色复杂难测,须臾他才像是无奈笑道:“又来?”
司邈邈听言不满,噘嘴抱臂:“什么叫又来,你不喜欢本宫来,本宫就不来了!”
她转身佯装要走,手腕就已被裴清商紧紧握住。
司邈邈心头一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裴清商打横抱起。
“诶!?你干什么!放本宫下来。”
裴清商将她扛在肩上,挥袖直接将桌子上所有的笔墨砚台推向地面。
司邈邈感到眼前一个光影晃过,她便被裴清商放在了桌子上。
雨丝从半敞的窗子外飞进来,挂在她墨色的发梢上,更添楚楚可怜。
裴清商按着她的肩,目色深黑,似是在打量,又有探究。
他用修长的手指顺着司邈邈的脸颊,滑到她的尖尖下颌。
裴清商倏而一声清浅的笑:“是真的么?”
司邈邈羞怒地拍开他的手:“什么真的假的。”
裴清商不答,好整以暇地打量她,笑意渐深。
须臾,他伸指抹上地下一个带有朱砂粉末的盒子,将沾了红粉的指腹伸出窗外,雨水刹那间把朱砂色化开成鲜艳的红。
裴清商一点点地蹭在司邈邈的眼尾上,随后撑在她上方打量。
他笑说:“这才像个妖精。”
司邈邈嫩黄色的衣裙下,是雪白的娇躯,眼尾被抹上的这层艳红,更加显得她妩媚又清冷。
裴清商眼神满足,像是看着只属于他的人。
“你才是妖精!”
司邈邈挣扎着要起身,裴清商却将她按的很紧。
突然,他拉起她两条修长的腿,架在自己的腰腹上。
他双手轻捧司邈邈的脸,声音低沉魅惑:“不管殿下是哪里来的魍魉妖魅,臣都要了。”
语毕,他垂首吻下。
这道亲吻来的狂烈又炙热,司邈邈有些慌乱,下意识推开他,却被裴清商反手捏成十指交握。
他顺着司邈邈漂亮的唇峰,亲咬到下颌,再顺着白天鹅似的白皙脖颈向下。
恍惚中,两人都听见门外传来了一声动静,像是有人要推门进来。
司邈邈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她早已熟悉这种感受,是梦醒之前的征兆。
所以她索性躺平,动也不动了。
但奇怪的是,她好像看到裴清商薄唇勾勒出一抹莫测的笑意。
梦境像烟云般被打散,司邈邈睁着模糊的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芳华殿的床榻帐幔。
想起方才梦里所做的一切,司邈邈抱紧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
“哎呀司邈邈你真是色中饿鬼!”怎么不点香还能梦到裴清商亲她?
她有这么饥渴吗!她不承认,哼!
与此同时,勤政殿外。
守卫按照裴丞相的要求,辰时就要敲响殿门。
他只敲了一下,裴清商就豁然拉开了门,修长的腿一迈,快步蹬下台阶。
守卫吃惊:“丞相大人,今日休沐,您不必赶着去上朝。”
裴清商没回答,身影却快速的走下了白玉阶。
他当然不是为了上朝去的。
因为,他要亲自去确认一件事。
司邈邈坐在床榻边,撑了一个懒腰。
桃雪将她的粉白飞蝶履拿了过来,笑说:“殿下,您今日起的可真早呢。奴婢叫小厨房去热一碗粥来,好吗?”
司邈邈望着窗外亮白的天,微微摇头:“今天肯定又闷热的很,做点凉的来吧。”
“一早儿怎么能吃凉的呢,对身子不好。”桃雪说着,正要扶司邈邈起身,忽然“呀”了一声。
她担忧地看着司邈邈的眼睛:“殿下,您眼睛好像肿了。”
司邈邈一愣,她摸了摸眼皮:“有吗?不疼呀,本宫没什么感觉。”
桃雪伸出指尖,轻轻摸了两下,蹭掉不明显的红迹,又放在眼前打量,神情疑惑。
奇怪,这怎么像是胭脂。
外头小宫女忽然道:“裴丞相来啦!”
司邈邈和桃雪都是一怔。
司邈邈:“裴清商是在本宫身上装天眼了吗,来的这么巧!桃雪,快!帮本宫更衣。”
糟了,脸还没洗过。
她跑到寰洗镜前,刚沾湿白巾要抹一把脸,裴清商已经进了内殿。
他步伐极快,带着风似的,直接握住司邈邈的手腕。
司邈邈一惊,望着裴清商胸膛轻微起伏,像是很着急地赶过来的。
她纳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