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之后,裴清商竟然变得格外忙碌。
要是像往常一样,在勤政殿忙的昼夜颠倒,司邈邈还能去骚扰一番。
可是后来她发现,裴清商根本就是忙着宫外的事!
司邈邈对此很是纳闷。
他不是工作狂吗?有什么事是需要出宫处理的。
小皇帝的寝宫,乾元殿内,司阑玉和许楚月一左一右地坐在司邈邈旁边。
三个人靠着软榻,听着夏风徐徐,蝉鸣不断。
司邈人的小皇帝:“阿玉啊,最近裴丞相在忙什么,本宫都很少看见他了。”
司阑玉穿着明黄色龙靴,晃着小腿:“阿姐问朕,朕也不知道呀,裴丞相一直很忙,朕没怎么过问。”
“这怎么能行呢!裴丞相好歹是我朝栋梁!你也不多关心关心他。他现在不在,朝中事务是谁在打理?”
司阑玉眨着眼睛看过来:“有许尚书和翁太傅。阿姐,你要是想丞相,你就出宫看他。”
司邈邈脸色一红,将头撇向一旁:“谁想他了,我只是看他好几日不进宫,有些奇怪罢了。”
一旁的许楚月默默听到现在,替司邈邈解围:“臣女也觉疑惑,这几日没有裴丞相陪伴陛下勤政,陛下都有些懒惰了,常叫臣女来陪伴吃糖人。”
司阑玉登时不满地鼓起小脸:“许楚月!朕不过忙里偷闲,要是不想见朕,下次你别来了。”
许楚月被他奶凶教训了一句,也不怕,只是从兜里掏出两个梅子递过去。
“你刚刚吃了两个糖人了,不妨吃点梅子,解解口中的甜腻。”
司阑玉顺从地接过,许楚月见他吃了,才静静地说:“陛下吃了梅子,就别生臣女的气了吧。”
司阑玉鼓腮:“既然你知错了,朕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
一边说,一边将生津的梅子吃的香。
司邈邈坐在他俩中间,觉得自己此刻像个十足的灯泡。
裴清商不在就算了,她还得吃她弟弟的狗粮?!
司邈邈跳下软榻,推门朝外走去。
“阿姐,你去哪儿?”
司邈邈留下一句:“我出宫溜达溜达!”
司阑玉看着自家姐姐的背影走远,他窃笑两声,跟许楚月道:“你信不信阿姐是去看裴丞相的。”
司邈邈返回芳华殿,正要让桃雪去传马车领她出宫。
却见殷月雅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像是在等她。
见司邈邈回来了,殷月雅提起手中拎着的幽兰香囊,得意笑说:“司邈邈,今天你肯定得被我感动哭。”
司邈邈绕过她:“桃雪!桃雪呢!”
殷月雅没想到司邈邈压根不关心她手中拿的是什么。
她追上去:“你就不问问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司邈邈在廊下乱窜寻找桃雪,敷衍回道:“给我送礼是吗,你放在桌子上吧,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
“喂,司邈邈!”殷月雅娇怒:“今天是上巳节,你知道排在小溪边领香兰包的人有多少吗!”
她控诉道:“上到八十八岁老太,下到八岁女童,都在排队抢兰包。本小姐斥资百两,安排十个人排队抢夺,才给我俩都拿到香兰包,你居然不在乎!”
司邈邈扭头疑惑:“香兰包?”
殷月雅得意点头:“是啊,是不是很感动?”
“那是什么东西?”
殷月雅险些翻着白眼昏迷。
“自然是象征着姻缘顺利,祛除百邪的东西啊,你怎么会连这个也不知道?”
她抱臂冷哼:“知道你不会想出宫,所以我特地送给你。”
出宫?!
司邈邈一把抓住殷月雅的手腕:“这种求香兰包的事,当然要本宫亲自去啊,不就是出宫吗,走,我们现在就去!”
殷月雅被她拖着前行,莫名惊道:“可是我已经把香兰包带回来了啊!”
“那我们再去求一个!”
殷月雅的马车也如她本人一样,奢华浮夸。
两匹高头大马,黑的发亮的毛发,正拖着一辆被紫色缂丝罩起来的车子。
车檐下垂着几条琉璃风铃,厢内更是铺着华缎软被,红木桌上摆着还挂有水珠的时令水果。
车轱辘缓缓转动,司邈邈掀帘看向外间。
许是因为上巳节的缘故,街上好多漂亮的姑娘,穿着或鲜艳或素雅的衣裳,容貌娇丽者不在少数。
殷月雅摇着团扇:“我可跟你说,溪边好多人,大家都在洗兰花,你未必能抢得到。”
洗兰是大巽上巳节的一种习俗。
就是将摘下来的兰花,结伴到溪边清洗赶紧,再放进装有香料的锦囊中挂在身上。
司邈邈对采兰当然没什么兴趣,便道:“人多咱们就不去了吧,你叫车夫带咱们去丞相府。”
殷月雅一顿:“你是要去找裴丞相?”
司邈邈嘴硬狡辩:“这不想着反正都出宫了,顺道去看看他。”
“可是我刚刚从溪边回来,见到裴丞相了啊,他跟那个娘里娘气的许白墨在一起。”
“什么!?”司邈邈干瞪眼。
裴清商居然宁可带着许白墨出来玩,也不带她出来参加上巳节?
司邈邈怒气冲冲拍桌:“那我们就去溪边!”
殷月雅吓了一跳:“去就去嘛,像是要去捉奸似的。”
洗以西的桃林里。
一条宽敞的溪流,两岸边都是纷纷落英,和热闹的人们。
司邈邈下了马车一眼望去,只见挤挤攘攘的人头以外,空气中还混杂着各色好闻的香粉气。
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