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沫拿冰袋回来的时候谢子谦窝在墙壁一脚,双手环膝,屋内的灯被他全部关上,舒子沫也是借着外面路灯映着窗户的光才看清那抹身影。
漆黑一团,若隐若现。
她进来的脚步声很轻,谢子谦并没有抬头,以为是听见声响而赶过来的佣人,漠然开口:“滚。”
蓦地,房间里灯火通明,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人很不适应,谢子谦蹙眉,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一只手扶着墙壁,以极快的速度来到舒子沫的跟前,伸出一只手掐着她的颈项。
他的嘴角勾着一抹淡笑,冷漠,丝毫没有笑的意味:“我说过,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房间。”
舒子沫猛地咳嗽起来,手中的冰袋落在地上,砸到了自己的小指,只是窒息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没发觉疼痛,双手握住谢子谦的手腕,面对死亡,任何人都有恐慌,她身子颤得厉害,仿佛只要谢子谦一用力她就会一命呜呼。
“谢……谢……谢子谦,你……你弄疼我了……”
闻言,谢子谦才回过神,看清面前的人,陡然松开手一把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
下颚磕在她的肩窝,语气里都是委屈:“我以为……”
“以为我走了?”
“嗯。”他应声,语气软绵的不像话。
良久,又开口:“对不起。”
差一点点,就伤着她了。
舒子沫推开他,捡起地上的冰袋,丢在他手上:“自己敷着。”
这一次谢子谦乖乖的听她的话,将冰块放在自己的脸上,坐在床沿,看着正在收拾残局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这么开口。
他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窝囊!
对!窝囊!
连话都不敢多说。
舒子沫环视一周,忍俊不禁:“谢子谦,你脾气能不能收敛一点,我就去一楼拿了冰袋,这房间都能被你折腾成这样?”
谢子谦没说话,一双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从舒子沫的身上离开过。
叹了一口浊气,收拾着地上被谢子谦扔得乱七八糟的纸屑,经过他蹲着的角落时,手一顿,立刻跑到他的跟前。
一脸严肃:“哪受伤了?”
谢子谦没吭声。
“我再问一遍,哪里受伤了?”
程砚执不过就是给了他一拳,还是在脸上,伤口她都已经抹药,根本不可能流血,可是那个角落里的血迹那么清晰……
谢子谦乖乖的伸出一只手,将自己的袖子往上拉了拉,手臂上的伤痕清晰可见,触目惊心。
新伤旧疤,每一道伤口都像是一把刀划开舒子沫的心,她都不知道谢子谦为什么可以活到现在!
“你多大了?一大把年纪还玩自残?你没有痛觉吗?三岁孩子都比你省心!”舒子沫越说越激动,当真是不知道拿谢子谦怎么办,要她走的是他,如今要她回来的还是他,这般对自己?给谁看?她吗?
“沫沫……”
她强忍着泪也不想听他说,如果他是要做给她看的,那么他成功了,因为自己心软了,她已经开始舍不得:“我去拿医药箱。”
舒子沫转身,坐在床沿的人拉着她的手腕:“我给你选择了。”
他给她选择了,可是她选择了留下,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让她离开。
有些事情就是没有第二次,比如这次给舒子沫的选择,比如七年前他的放手。
“先处理伤口。”
舒子沫转着手腕,谢子谦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很容易就挣脱开,没有接他后面的话,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说不定是明天,又说不定是后天,她这颗心偏向谢子谦但并不代表这颗心和以前一样是属于谢子谦。
半蹲着,打开医药箱仔仔细细的清洗伤口,微低着头,动作极轻:“以后这种事情不许发生了。”
话语刚刚落,舒子沫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因为两只手都在给谢子谦上药有些不方便,抬眸,示意谢子谦开免提。
“你好,这里是呈江医院,您男朋友受伤在住院部,麻烦小姐现在过来一趟。”
男朋友?现在?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