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的倒下,她踩着地上的鲜血推开厚重的门走了进去。
天空毫无征兆的下起了细雨,宅在内的人并不多,大都是佩戴着刀剑巡逻的侍卫,听见开门声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那光线处,一女子款款而来,身后跟着个伟岸的男人。
“什么人?”
七八个人拔剑相向,指着他们。
孟妤站在面前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们,眉眼冷冽,朝着身后的高栾道:“有劳高大哥了。”
高栾握着长剑,面无表情的道:“你在此处等我一盏茶的功夫便是。”
孟妤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七八个人见状对视一眼,一拥而上。
高栾飞身跃下了台阶,刀光剑影中森冷的雨落在那泛着寒光的剑上,卷着雨珠和血珠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面,厮杀声响成一片。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高栾杀人了,他的武功很高,对付起这些护卫绰绰有余。
孟妤记性极好,只来过一次便已经将路都摸清楚了,这宅子远离人群,护卫也不过数十个罢了,都是怀王精挑细选忠心耿耿的。
可惜了,忠心耿耿远远不够,还得能打!
在高栾长剑落下之后,她戴上毡帽,走进了雨雾中,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柄长剑,眉眼清冽,一字一句的道:“高大哥走吧!”
于是乎二人朝着怀王的院子走去,回廊上寂静无声,高栾在前面厮杀,她拖着长剑一步步的往怀王所处的地方而去。
“王爷!”
怀王的房门口,两个守候的护卫被劫杀,一人垂死挣扎的撞开了房门,声嘶力竭地道:“快走!!”
坐在案桌前的怀王猛的抬起头来,好没来得及反应那人就已经被人一剑刺穿了身子。
这事本该是高栾做的,可却被孟妤抢先了。
高栾惊诧的望着少女,她身子发颤,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眼中泪花点点,猛的抽出了长剑。
公孙怀桦大惊失色的将案桌上的东西手忙脚乱的藏起来,“你是谁?”
随后瞧见高栾时,又不敢相信的呵斥道:“高栾,你好大的胆子,你想做什么?你们想做什么?你胆敢对本王以下犯上?”
高栾不语。
孟妤抬起头来,拖着长剑,尖端触碰地面发出呲呲的声响,她一步步的走向怀王,眼神充血,长剑指着他。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本王是太子的皇叔!!”公孙怀桦慌了,颤巍巍的坐在轮椅上,身子都在哆嗦。
孟妤冷笑一声,脸上都是阴狠个,怒吼着打断他,“你也配?你敢出卖他?你胆敢和皇上合谋将他送去晋阳,你怎么敢?你以为他不杀你是为了什么?”
“你究竟是谁?”公孙怀桦吓得魂飞魄散的看着她。
孟妤定定的看着他,语气温凉,“王爷不用知道我是谁,王爷只要知道,今天晚上过后,世上再无怀王了,怀王死在了十多年前的战役中了。”
她眼神冷漠,手握紧了长剑直逼他的胸前。
公孙怀桦急得大喊,“你不能杀本王,你杀了本王,太子不会原谅你的,玉楼一向重情重义,你若杀了本王……他便是背上了弑杀血亲的罪名。”
“你也知道他重情重义,”她嘶吼着,眼神中都是仇恨,“可你还背后给他捅刀子,血亲,你也配,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殿下的,你明知道他处境艰难,你明知道他去了晋阳再无生还的可能,你还算计他。”
“公孙怀桦,这些话,你去阴曹地府和先皇,先皇后忏悔吧!”
孟妤没再给他机会,此时的公孙怀桦不过就是一个羔羊罢了,她长剑猛的向前,直接隔着案桌刺向他,“像你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他不能杀你,我能杀。”
公孙怀桦瞪大了眼睛,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孟妤猛的拔出了长剑,淡漠的望着这一幕,神情寡淡。
垂眸望向案桌上的东西,将其给收好揣在怀中。
轰隆隆又响起了一声闷雷。
她倒退了一步,泪水盈盈在眸中。
“高大哥,我们走!”她丢下手中的长剑,压下内心的恐惧,踉踉跄跄的朝着高栾道。
她落泪,并非是内疚,而是来自良心的谴责。
内心的恐慌沸腾起来,以至于指尖都在瑟瑟发抖。
高栾看出了她的痛苦和挣扎,又不会安慰人,只好搀扶着她,二人踉踉跄跄的离开了这个宅子,任凭冷冰冰的雨水冲刷了这一切,那鲜血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味道及其的浓郁。
一路上二人策马奔腾又回了东宫,她换了一身干干净净的衣物,裹着一床被子坐在蒲团上,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泪流不止,她这双手本该是寒窗苦读十多年的手,打了无数的官司,拯救了无数的人。
可是现如今弃学从武,在乱世中厮杀,于阴暗中拼搏,沾满了鲜血。
高栾坐在她的对面,默然了许久,听着她抽泣着道:“我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不是为了杀人的。”
高栾抬起头来,黑发上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板上,盘着腿坐在地板上,答非所问的道:“殿下第一次杀的人,是自己的母后,先皇后被人玷污,羞辱,殿下躲在柜子里面,目睹了一切,为了保全皇后的名声,他只好杀了皇后。”
那日殿下未曾落泪,只是鲜血横飞在他的脸颊上,少年的眼中犹如一片死海。
孟妤望向他,苦涩的咽下去泪水。
“孟妤,你若是难受你就哭,我一介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