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风雨不歇,树枝乱颤,那沙哑的风声像绝望时的嘶吼,噼里啪啦的拍打着轩窗。
翌日清晨,阴雨绵绵的天气将整个早朝渲染得阴森森的,文武百官默然,大气也不敢出,只得唯唯诺诺的听从着来自天子的责备。
“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还拿不下冀州?”公孙长堰将奏折丢在众人面前,怒不可遏。
昨夜冀州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折,惹得龙颜大怒。
众人默然,谁也不敢出声,这个时候出去,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都哑巴了嘛?”公孙长堰大吼。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了一人,孙康面色凝重的拱了拱手道:“启禀皇上,臣认为,冀州大乱,不过是屈氏一族无风起浪罢了!想要永绝后患并非是没有办法的。”
“那你倒是说说看,有何办法,能够解决冀州的事情?”公孙长堰甩了甩衣袖一屁股坐在龙椅上,等待着孙康开口。
而此时的孙康自是心中焦灼的,一心想着救回自己的儿子,一撩衣袍就跪了下去,“臣愿意前往冀州,和屈氏一族谈判,说清楚太后的死因。”
“谈判?”公孙长堰眯了眯眼,“丞相这是打算让朕息事宁人不成?”
孙康跪在地上,拱了拱手低垂着头道:“皇上大可放心,臣绝对会给皇上一个很好的交代的,还请皇上允许。”
见他这般的信誓旦旦,文武百官也开始动摇起来了,不一会的功夫就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站出来为他说话。
“臣等认为丞相可以一试。”
好几个官员齐刷刷的跪在了孙丞相的旁边,拱了拱手道。
公孙长堰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众人,斟酌了片刻,猛的起身,“好!既然如此,那朕就给你这个机会。”
这老东西的儿子还在冀州,让他前去也是无可厚非的。
“退朝!”旁边的高公公高喊了一声之后,文武百官跪下散了早朝。
而那三个皇子却闷不吭声,这一日出奇的安静。
公孙离路过孙康身侧时,虚情假意的将人搀扶起来,嘘寒问暖了几句。
“舅舅放心,我都安排妥帖了。”公孙离温顺的道。
孙康郑重的点了点头,低声道:“这几日你多加小心,三皇子被你咬了一口,不会善罢甘休的。”
公孙离含笑着应下,走到金銮殿外时目送着他远去,直到人消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少年黑色的发带束起发丝来,一袭官服瞧着严肃了不少,只是那眉眼总是妖冶着,和这天气险些融为一体。
高栾一大早的就从暗道离开了东宫,无非就是坐等怀王死了的消息传出来罢了。
孟妤独自一人在寝殿内度过一夜,因着昨夜风寒,外加上心理素质的进化过程,导致她染了风寒。
夏嬷嬷小心翼翼的躲过所有人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就瞧见了那坐在案桌前,裹着被子,却还在坚持着看一些书信的孟妤。
夏嬷嬷跺跺脚走过去,“姑娘,你可别折腾了,好好养着身体才是。”
孟妤抬起头来,脑袋晕晕沉沉的,“夏嬷嬷,现在什么时辰了?”
“现在已经巳时了,”夏嬷嬷瞧了一眼天色道:“姑娘先把药给喝了吧!高栾离开的时候嘱咐过老奴的。”
孟妤强撑着身子点了点头,“您先去忙,我一会等它凉了再喝。”
她得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交给公孙离,如此一来他便能够成功的牵制住公孙瑾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公孙瑾挖心一事居然是皇帝示意的,公孙怀桦也知道,而这些都将成为一个证据,将公孙瑾拿捏得死死的。
夏嬷嬷不放心的责备道:“那你快些喝下,老奴晚些时候再来看望姑娘。”
孟妤疲倦的点了点头,强忍着夏嬷嬷离开这才咳嗽个不停的。
天气越发的寒凉了,她数着晋阳到达商洽的时间,只要一离开此处便也就万无一失了。
昏昏沉沉的将这些东西都整理出来,以至于忘了时辰,屋内有些昏暗,她吃力的起身,摇摇晃晃的打算点燃蜡烛时,脚下一软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身子沉重得起不来。
“孟妤!”
倏忽间,一道声音响起,来人大步流星的扑过来,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公孙离担忧的看着她,一碰到她就被烫到了,吓一跳赶紧将人放在床榻上。
孟妤虚弱的睁开眼睛,脸颊微微泛红,吃力的开口,“你怎么来了?”
“你生病了,”公孙离拧眉,冷笑道:“我若是不来,你人还未到晋阳就先死在东宫了。”
孟妤不以为然的将手臂搭在眉心骨,“你往这处跑,不怕惹皇后猜忌?”
“小豆芽,”公孙离哑然失笑,“你觉得如今皇后还敢如同从前一般监视我,抑或是惹怒我嘛?”
孟妤没说话,难受的蹙眉。
高栾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有没有消息,还没等她说话呢!公孙离反倒是先开口了。
“你杀人了?”公孙离凑近她,勾了勾嘴角道。
孟妤放下手臂,凝望着他,杏眼有些娇弱,倒生出一种别的风情来,“你怎么知道?”
“小豆芽,你别忘了,我也杀过人,你身上的血腥味可不少啊!”公孙离莞尔,他们这种人对于血腥味一向都是敏感的。
孟妤裹着被子没说话,也不反驳,已然是默认了。
见状公孙离倒也没兴趣继续打趣她了,“高栾呢?你生病了,他人去哪了?”
“出去办事了,”孟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