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云翼眸色一僵,下意识的就要走过去,她笑着朗声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留步!”
他迈出去的步伐一瞬间就停止住了,眼睁睁的看着帘子重新合上。
楚韩州愣了一瞬,翻身跃上马,朝着房云翼拱了拱手,“房大人,咱们有缘再见,告辞!”
房云翼秉承着仪态的抬起手回礼,声音却漫了些喑哑,“不送!”
“驾!启程!”那将军也随着上马,呵斥一声,大手一挥,晋阳的队伍整装待发的就离开了。
一群群的马蹄声从他的面前而过,马车自身侧擦肩而过,他连一抹恻影都来不及捕捉,就望着一群人消失在了风雪中。
“孟妤!”他顷刻间红了眼,眉眼低垂喃喃自语道:“活着回来!”
那怕是不择手段也好,活着回来。
送走了质子,朝中不少人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真正的较量再一次上演了。
公孙离从城楼回去之后,便去了一趟东宫那处,孟妤给他留了一样东西,说是让他今日去拿的。
支开了小金子独自一人迂回曲折的来了东宫,还未曾走进去呢!就被那突然出现的夏嬷嬷叫住了。
公孙离回首,神情冷漠,语气凉薄,“你是谁?”
夏嬷嬷唯唯诺诺的道:“老奴是孟姑娘让在此等候五皇子的人,这是孟姑娘让老奴交给你的。”
夏嬷嬷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密函递给他。
公孙离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接了过去,“她还说什么了?”
“孟姑娘说,五皇子是好人,她很高兴认识你。”夏嬷嬷莞尔道。
她觉得那丫头人很好,黑白分明,大是大非分得很清楚。
公孙离一愣,揣着密函离开了此处。
夏嬷嬷也没说些什么,只是拿起旁边的扫帚继续去扫风雪去了。
东宫的人都走完了,如今就只剩下她一把老骨头了,好在高公公帮他打过招呼的,这才可以继续在此处等候着。
等着她的主子平安回来。
离开了东宫,公孙离一路就回了长信宫,坐在案桌前打开密函的时候却被上面的东西给彻彻底底的惊讶到了。
“阿离,这些东西能保你平安,你杀了公孙则难保没有人查出来,到那时你以此要挟皇后,她固然不敢轻举妄动的。”
少年面色瞬间变得古怪了起来,呆呆的瞧着这封密函,蜷缩着身子蹲了下去,眼神凌乱,神色恍惚迷离,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惊吓一般。
然而下一瞬却疯狂的大笑了起来,诡异又阴森森的让人有些发颤。
小金子站在旁边也不敢说话,显然也是被吓坏了的。
长信宫如今都是他一个人的了,上上下下的闺女太监都一改常态,从前都是围绕着大皇子转的,然而如今,一个个都恨不得贴在他的身上。
听见主子的笑声也被吓得够呛,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公孙离笑得眼圈泛红,嘴角的笑越发的妖冶起来,如同夜色中盛开的血玫瑰,娇艳欲滴的像是鲜血落下来,一点点的砸在地面上来,开出了一朵妖冶的花来。
孟妤告诉他的这个消息无疑是雪中送炭,皇后如今不得不仪仗于他,可是也有着她的盘算的,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子又怎么会全心全意的信任呢?
所以孙康去冀州是为什么?
为了救出孙进罢了,试图取而代之。
他这个母后啊!人都死了,还是不安生,非得逼他杀光了所有的人。
“小金子,”公孙离停止了笑容,将密函收好,幽幽的开口,“明日给本宫备马车,本宫要去一趟静安寺。”
他倒是要看看,这是何种违背人伦,大逆不道的存在。
难怪那日他们去静安寺,原来是为了查这件事情!
小金子微微颔首,笑着道:“殿下是要去何处?”
“自然是邀请云安郡主踏雪寻梅了,这么好的天气,若是不去的话岂不是浪费了吗?”
小金子点了点头也觉得有道理,“那奴才这就让人去知会郡主一声。”
公孙离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眯了眯眼打量着寝殿内的其他人,越看越觉得他们如同一个个躺在砧板上的鱼儿,瑟瑟发抖,深怕被人砍上一刀。
“抖什么?”公孙离好笑的开口。
众人齐刷刷的跪了一地,以公孙则从前的贴身太监李阔为首的,战战兢兢的求饶,“殿下恕罪,从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有眼无珠,还请殿下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他扯了扯嘴角,故作诧异的问道:“本皇子是那种人吗?”
李阔有些害怕,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这个五皇子先前他们直接的好欺负,所以没少瞧不起。
作为一个皇子没有自己的寝殿,还住在大皇子的偏殿,平时的时候没少被宫中的其他人议论。
而他又是大皇子身边的红人,这样的事情可没少参与,如今自然是心虚的。
“都起来吧!”公孙离笑了笑,面色温和,“本皇子不计前嫌,以后好好当差便是。”
众人面面相觑的望向李阔。
李阔迟疑了一瞬,小心翼翼的道:“殿下放心,奴才以后一定会好好的伺候殿下的。”
他失笑,挥挥手,“都下去吧!本皇子乏了。”
孟妤一走,很多事情就开重见天日了。
那些他们没有揭开的秘密,以及罪行,如今都落在了他的手中。
公孙怀桦的死,公孙则的死,还有皇后的腌臜之事,还真是越发的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