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份了!瞅瞅这脸被打得,肿都连我这娘都认不出模样了!”妇人心痛得直落泪,拈起罗绢,沾了一下身旁少年脸上的血渍。
不过轻碰一下,少年蹦起,直呼疼。只见这少年脸上淤青红肿一片,五官因肿涨而略有移位,看去就似一只,扭得走样的泥人。略显滑稽。
“就是!一个六岁孩童,居然这般心狠手辣!孩子间打打闹闹,哪有下这般狠手的!”
“也不知什么样的人家,教养出这等缺失管教的孩子!”
“爹、娘,我疼。”少年一说话,露出少了一颗的门牙,直往外滋风。
“柄承哟,娘的心肝宝贝啊!”妇人两手一拍腿,哭喊起来。身旁的丫鬟忙将自家扶起来,也不敢出声安慰。就怕说错话,被夫人责罚。
“二位,还请少安毋躁。且等悦家来了人,咱们再来慢慢理论才是。”碍于师尊的面上,王家夫妇二人,也不再多言语。毕竟将自家这不挣气的娃送进县学,他们可是使了不少银子,又托了天大的人情。
若是惹怒了这些师尊,搞不好自家儿子就被除名。那些银子和人情不就白使了!二人相视一眼,同时闭上了嘴。
此时,门外一位身才高挑,着一袭淡青色罗裙的年轻女人缓步而来,只见她不着珠翠,青丝高绾,袅袅而来。
风卷罗裙袭来,只觉清香满室。似雪中腊梅般,清雅无比。其身后,随行男人青丝披散,却不觉凌乱,挺拔身姿,不怒而威。幸得男人牵着一女娃,多了几分人间气息。
只是那娃,粉嫩玉雕,似从年画里走出来的一般,精制的五官如仙子似的。
“文大儒、各位师尊安康顺遂。”悦瑶进门行礼。
文东引捋着胡须,安了椅,让他们三人坐下。而稳坐于文东引身侧的几位师尊,却是不停的打量着他们。
“即然人已到了,去将钰儿请出来。”文东引命道。
不多时,钰儿就被领了进来。一见到悦瑶等人,眉头挑得老高。而坐在他们对面的妇人,猛的一起身,就要扑过来,嘴里还骂道:“你个小贱种,敢伤我儿!”
悦瑶一把将钰儿拉到身后,站起身,对上那妇人还了句:“还请师尊赏碗茶给这位夫人。”
“哼!”妇人冷哼道:“你是他娘吧?现在敬茶?晚了!”
“谁说要敬茶了?”悦瑶笑道:“我只是觉得夫人早上定没洗漱,嘴太臭!”
“你、你、你……”妇人气得面红耳赤,胸闷气短得直拍胸口。
悦瑶甚至没多看妇人一眼,直视自家儿子问道:“他可是你打的?”
见悦滋钰点头,一旁的悦滋灵忙将自家哥哥拉到身后,南宫越适时的伸手,将悦滋钰拉到身侧。
“娘!我哥这么好脾气,定是他做了什么惹怒了哥哥。这可怨不得我哥。”小灵儿辩到。
“瞅瞅,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不分青红皂白打人还有理了?各位师尊,这样的人,各位还不除名撵出县学?”王柄承的父亲大手一拍,怒不可遏。
然门外跑来一群半大的娃,跪倒在门外,一个体形又胖又高的学子喊道:“师尊,悦滋钰并不是打人,而是自保!是王柄承带了一群人到以礼院生事。”
“你们又是什么东西?”妇人气得冲过来,抬脚就要踢说话的胖大个。
悦瑶眼明手快,抢一步上前,往妇人脚上一踢。那妇人失去重心,直直往后摔了个硬板,头上繁重的饰物,硬是将青石板生生被她砸出一道裂缝。
小丫鬟惨白着脸上来扶,那妇人又窘又怒,将那一腔无处宣泄的怒气,尽数撒到了丫鬟身上。又拧又骂不说,还口吐芬芳。
众位师尊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那妇人才闭上了嘴。
“门外的学子,所言属实?”文大儒沉声问到。
门外众学子齐声回话后,王柄承慌了,辩解道:“胡、胡说!你们当时又不在场,你们这是、这是诬陷!”
悦瑶这才注意到,门外跪着的胖大个,不就是小于村的吗?在蒙学时,隔三岔五就上门告状,不是被悦滋灵吓了,就是被悦滋钰打了。再看他身后众人,竟都是小于村村人之子。
“我们当时是不在场,可是他们在吧!”胖大个起身,将人群中的两人拉了起来。
只见那二人脸上也带伤,不过比起王柄承,就是小屋见大屋。二人目光闪躲,大气都不敢出,胖大个扬手就是一拳揍得其中一人哎哟大叫。
“是、是、是!是王柄承叫我们去以礼院将悦滋钰架到县学后门的,还说使银钱买了地痞在门外等着,收拾悦滋钰。”
一人开了口,另一人也附和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就将当日之事,说了个明白。虽然二人极言,他们都是受了王柄承指使。说到最后,还将参与的其他人,一一报了出来,只道:“若是不信我,可将他们喊来问话。”
扑通一声,王柄承跪倒在地,对着众位师尊直磕头,还用那透了风的口齿直呼知错了。
原本事情还原,悦瑶以为王家也无论可说,不会再闹。谁想,那王夫人意直指她道:“那又如何?孩童间打打闹闹很是正常,可悦滋钰确是下了死手,这是想要害我儿性命!”
“我哥要真想取他性命,他还能活着?”小灵儿怒气冲冲,昴头回怼。
“还真是妖妇所教,出不了好东西!”
悦瑶冷笑道:“王夫人,这边临县中,当面这般道我妖妇的人,可都没有过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