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初二叔三叔退出经营时,风家各处楼子盘点清算出的资产。至这年之后,二叔三叔两家,每年的红利都是领干净了的。若要分,也只能按着当时的资产来分。”
曲怀仁说完,曲安容呆楞楞的,像是还没想明白这话。
而曲家易的脸色极难看。恶狠狠的瞪着曲怀仁,这个狐狸仔子,五年前才多大?不过十五六岁吧!他这个二叔,居然被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摆了一道!
“而且二叔三叔近两年来大额私借,也得从这些资产中抵扣出来!”
曲怀仁补充完,曲安易猛的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曲怀仁的手,颤抖不止。方才嚣张叫嚣分家的气势不复存在,面色铁青,双眼通红。
“两位叔叔退出经营时,曲家总资产不过五千七百两!按着分出来四份,各家一千四二十五两!二叔家私借和变卖的房产,总价已过一千五百两之多,需补出来的,也不必了!”
说完,曲怀仁看向曲安容,曲安容此刻心如鼓点,他私借和变卖的银子,足有两千两了!合着还得倒吐银子?不对啊!他家娘子不是说,随着二哥,他吃不了亏吗?
“放屁!凭什么按着你说的分!五年前曲家啥样?楼子不过二三十,房产不过二三处!要分,也得按如今的分!你们大房的再这么欺负人,我就去告官!你们不怕丢脸,我也没啥顾忌的!”
“好好的日子不过,成天分家分家!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门外老妪怒声喝斥,几人连连跪了下来。
门帘打开,曲老夫人被两丫鬟搀扶着挪步而来。
“安易,你到底为何要分家?”曲老夫人直问。
曲安易面色微动,只能拿悦家当说词,他总不能告诉自家老娘,是他那不成器的儿子,遭了别人的道吧!
“哼!”曲老夫人冷笑道:“既然你不想与悦家合作,那就按怀仁说的法子,将你们二房的那份算清了,走人!”
这老二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能不了解他?看他刚才的样,分明是没有讲真话!
“娘!”曲安易不满。
一旁的曲安容,悄悄的起身,站在角落里,不敢吭声了。他家娘子说过,若要倒贴银子,就站到边上,不吭声。
“你若要去告官,去便是了!我倒要看看,刘砌那小子,敢不敢抓我这个堂姑母去他的县衙!”
眼下曲安易真是没折了,曲家因前朝之事受牵连,离开京都定居永安县,就是因着老娘这点娘家的照应。
既然撒泼打滚没有用了,那就只能指望老娘心疼他这个儿子了!双眼一红,泪噗噗的落了下来。
“娘啊!您救救我那根独苗吧!”曲安易抱着自家老娘哭得像个孩子。
等到曲安易将事情始末道出,曲家老太太气得捶胸顿足,曲家老爷子直接被气得从椅中跳出,对着曲安易不停的踢打,嘴里还不停的骂着败家子之类的话。
为免老爷子伤子身体,曲安难连忙将曲老爷子扶了回去,眼下可好,等郎中来了,家中两老都需瞧上一番了。
“不准去救他!这种人救回来,迟早得害了曲家。”曲老爷子怒吼。
曲安难见两老盛怒难收,连忙唤了下人进来,把曲安易架了出去。不准他再进这屋。曲安易挣扎不脱,却不死心,跪到了门前。
“你呢?三弟?你还要分家?”曲安难看向站在墙角一动不动的曲安容。
只见他连连摆手,低着头,一溜烟似的跑了出去。
毕竟是曲家血脉,总不能放任不管的。曲安难将自家儿子叫到根前“眼下也只能先将与悦家合作之事,放一放了。等人放回来了,咱们再慢慢动作。”
“不行!”曲怀仁道:“爹!您看不出,这是凤家给咱们的下马威吗?您想想,凤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非只有两点!其一,凤家失去悦家相助,生意一落千丈。而我们曲家有悦家相助,很有可能将凤家挤下商界神坛!其二,他凤家卸磨杀驴,想将悦家赶尽杀绝纳入囊中,得我们曲家相助,他们奸计难成!”
曲怀宁言出,曲安难如梦初醒。曲怀仁深吸了口气。他知道,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曲家想要脱离负债、吃空家底的窘境,唯有与悦家合作这一条路可走。
“是的!如果有一天,我或者怀宁自处意外,也请爷爷和父亲不要怪罪悦家!这是我们的选择,与悦家无关!”
看着父亲与爷爷各自陷入了沉思之中,曲怀仁便也不再言语。
爷爷和父亲此时也应该,在血脉亲情与家族没落之间有所取舍!风险与利益同存的道理,他们怎会不知。
他们曲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柄,包括他在内!在一年前,他就已经有此觉悟了。
不多时,郎中进了堂屋给二老把过脉开了药方,都无一人打破这片沉默。只闻门外曲安易一声声叩头,求二老救下他家独苗。
沉思过后,曲老爷子沉声道:“拿一千两出来,让他去把那不成器的东西赎出来!仅此一次!日后再犯,我只当没那个孙子罢了!”
“爷爷!眼下曲家已经拿不出一千两现银!明日我便拿两处宅子变卖去换银钱。”
不是曲怀仁计较,而是真拿不出来!库房里的现银,年初时就被二叔和三叔私借了去,哪还有那多的银子能使。
或是听了屋中对话,门口的曲安易满脸鼻涕眼泪的咒骂起来,难听的话都直指大房。
屋内曲怀宁听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