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同坐喝上两盅,悦瑶可是一滴没喝。别说此刻,就是前一世,她也从不会在酒桌上似个男人玩物一般,以酒取悦于人。
“齐老板当真是会做生意的人,这一百两定金,不过几日,就似金娃娃般,翻了三个跟头,还有何不满?”悦瑶说。
“悦老板真会说笑。这哪是银子不银子的事儿!别说翻三个跟头,就是翻十个,我也觉得不值当。事关孝道,哪是银子的事!”
好嘛!这话她若是听不明白,不就成了傻子!这都扯上孝道了。
“我与曲大公子如今算上是一条船上的,不知我悦家有什么,能成全了齐老板的孝道呢?”
“好说!好说!”齐远山见着得了手,笑起来,就跟个被人强行捏到一起的才团子,眉眼变成了深渠褶子。
“我家老祖宗,时常骂我。总说他们那辈与曲家,那是不分上下。到了我这辈真真是拿不出手去。我在想啊!若是悦老板能让我上了你们这条船,那我家老祖宗不就觉得我光宗耀祖了?那宴席也就是小事了,在哪办不是办?不就图个乐呵嘛!悦老板您说是不是?”
让他上船?这船只怕还没下水,就得散架咯!就算勉强下了水,若有人暗地里给他齐远山递个锤送个锯,他不得把船拆了?
“齐老板还真是看得起我们。悦家不过是个村野农户,曲家如今也只有名头。只怕我们会拖累了齐老板。别到时候让您把家底都搭进去,您家老祖宗若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就不好了。”
“你……”齐远山此刻那张肉团子脸,就似撒了料酒的一坨五花肉。“行行行,你们瞧不上我齐家,我也不勉强!我也直说了吧!要赔偿,可以!你悦家把酿酒秘方拿出来,你们的赔偿银子,我一分也不要,这就也就作罢。如若不然……哼!”
“不然如何?”悦瑶也不是被吓大的。就齐远山这种货色,一身肥肉形似颇有城府,不过是个酒囊饭袋。
齐远山往桌上一拍,怒不可遏道:“不然就让你曲家万劫不复!你们若是识趣,给了我想要的,我不仅不拿你们的银子,还能帮你们把后面那些要谈的老爷们都摆平喽!”
“你……”
悦瑶将曲怀仁拉了下来,方才又道:“行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就不送齐老爷了!”
被人撵,那滋味可不好受。更别说,还是被个妇人撵。齐远山心一横,聊胜于无的眼睛,来回打量过他们二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一早我就觉得这事儿有鬼!合着在这等着咱们!真是太过份了!”曲怀仁打小也是受长辈约束的,再气,话也难听不到哪儿去。
悦瑶起身,到窗边推开探身出去。这楼子是个井字形的,这间房又正好在大门上方,打这儿看下去,可将大门前的光景尽数收入眼底。
见着齐远山出了大门,这才叫着曲怀仁起身下楼。
就在楼子大门不远处,齐远山被一群人围了起来。悦瑶手肘碰了一下身旁曲怀仁,示意他一起过去。
一群人二话不说,将齐远山按在地上就打。只听他哀嚎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或是见着他们过来,齐远山直往他们这边喊救命。
“还真是天理昭昭。”悦瑶打趣道。目光四下打量,于不远处的黑暗中,探到一似有似无的人影。这才勾了勾嘴角。
事到如今,齐远山若是还看不明白,傻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好你个悦氏!曲怀仁!哎呀!”一声惨叫和着拳打脚踢的声音搅在一起。
“你们、你们有本事就打死老子!不、哎呀!啊!不然老子和你们拼命!老子要告到你们两倾家荡产!”
悦瑶伸手将一人拉开,那人楞了一下,没吱声乖乖退到一边。悦瑶凑上去,可怜道:“齐老板,人啊,要懂得见好就收,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你不懂吗?”
因着已入了夜,县城街道已经没什么人了。两旁的铺子也都关门闭户的。虽然铺子里大多的都住了人,可谁不是自扫门前雪,不问别人事呢!
“我懂你m!小贱人,你给老子等着,有本事别让老子活着。不然,老子能让你后悔从你娘肚子里出来!”
“行吧!”悦瑶不再与齐远山多费口舌,倒是指挥起那些踢脚砸拳的,人体哪些地方最疼,她便指着人家往哪打。
打也就罢了,看着一些起脚下拳姿势不对的,还过去教一下。教人家怎么出拳,怎么出脚,力道能达到最大,又不会伤到自己。
曲怀仁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心里跟有人打鼓一般。不时看一眼悦瑶,又看一眼地上已经起不来的齐远山,然后如做贼一般,打量四下,害怕别人看到这里的动静。
好半晌,悦瑶才走到齐远山面前,蹲下身,小声道:“齐老板,你说我花一百两,买你一双腿可好?”
正高声呼救的齐远山,嗓子一紧,差点一口气没吐出来,把自己憋了过去。
他是真没想到,一个农妇,怎么比他们这些大老爷们还敢做!可他不死心,一声不吭的抬头与悦瑶对视。
“要不,我拿准备赔偿你的三百两,买你一双手脚吧!”悦瑶伸手戳了戳齐远山护着头的手,又道:“反正你齐老板又不是没见过银子。”
“你、你……”齐远山你了半晌才将舌头捋直了:“你给老子等着,只要老子还有一口气,定要靠得你拿命来赔!”
悦瑶拍了拍手,如同刚才摸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嫌弃的甩了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