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巧小厮领着吴二长柜出来了,悦瑶这才打发了柳绿。那柳绿也不纠缠,行了礼,便由丫鬟扶着进了聚香阁,只是柳绿那双眸子中闪过的神彩,悦瑶尽数收入眼中。
吴二长柜先是对着身旁小厮就是一顿数落,这才将悦瑶四人迎进了聚香阁。
“东家早就想请您来尝尝咱楼子里的手艺,却又碍于男女大防,这才不便开口。今日悦夫人定要尝尝才好。”
“悦瑶今日来,想求见贵阁东家,不知二长柜,可能行个方便?”
吴二长柜的客套话,悦瑶也就听听罢了,直道明来意,没想,这吴二长柜,立马就应下了。简直就是算准了,她今日定会来此。
“东家期盼已久!悦夫人请上行。”吴二长柜,领着他们就上了楼。
聚香阁出名的不止是食材的稀罕、精妙的厨艺,更有一绝,便是这楼,绝属第一高!无论别家修几屋,聚香阁就像是较劲的孩子,总就要高出一层。
边临县这条街,可见多为二层,三层也有那么一两户,聚香阁就有四层之多!一层为广桌,大小桌椅四边环绕,中央是个半层高的花台。
而二层隔间,三层独厢,皆有一面窗户可望下一楼花台,设计倒是精妙。
再说顶层,只因没人去过,各种猜测皆因其起。
当悦瑶穿过广桌时,许多人就将目光投来,不免议论四起。
上了二层,那些议论变为畅所欲言,围绕一个弃妇,话自然难听。
不过就是她受了聚香阁的礼遇,各种揣测端生,叫她哭笑不得。
吴二长柜将他们送到顶层,安排入坐,便退下了。
不多时,便有一孱弱男子被仆人搀扶而来,男子一身素锦白衣,薄弱的身子如若无骨。如墨青丝低垂,掩去半张苍白面容。
虽只见半面,悦瑶也惊为天人,这病美之姿,谁见不怜?关于这人的传闻经久不衰,谁能想到这病娇美男,凭着一己手段,更将落魄的风家,经营到如今地位。
这位富甲天下的凤大公子,如今可是北遥国炙手可热的人物。
南宫越伸手取了些糕点给钰儿和灵儿,手似是无意的碰了下悦瑶,悦瑶这才回过神来。
忙起身行礼,报上名讳。男子手中折扇轻晃,拱手回礼,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南宫越身上。
也是怪了,一直戴着斗笠的南宫越,在与凤大公子对视之际,竟将斗笠摘下,那张俊如神女的面容,展露无疑。
二人目光来往,气氛异常安静。
悦瑶忙将来意道明:“凤大公子,小妇人今日来,有一事相求。”
“你我二人何需这般生份,唤我凤宁即可。我也直呼夫人名讳可好?”他的声音如泉水般清澈温润,或因体弱,少了些男子的阳刚硬朗。
她还没回答呢,凤宁直唤她道:“悦瑶今日即来了,便一同尝尝这摆鱼宴。少爷小姐也品个鲜。”
见着凤宁没有接她的话,悦瑶也不好太强势,点头算是应下了。
小灵儿生性活泼,见着她答应了,新鲜劲一来,大呼小叫的玩了起来。钰儿从小爱护这唯一的妹妹,紧紧的跟在她身后,嘱咐着别离护栏太近,别大意碰疼了脚。
两娃这么一闹,倒是让这几平米的空间,温馨起来。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楼里响起了钟声,悦瑶一时兴起,便与一双儿女在窗前坐定,望了下去。
摆鱼宴,她之前就听过,不就是她养的鱼,被挂在台上竟价,每一块肉,都以不同的价格卖出。一条五个银角头买进的鱼,硬是能卖到少则五十两多则上百两。
听说是一码事,亲眼见着,又是另一码事!不得不说,楼下这些有钱的老爷们竟起价来,那是真不把银子当银子使。
就连柳绿,都使了十两,竟下鱼尾。
悦瑶心头一惊,自家的鱼是好吃,可也不至于能让众人癫狂到如此地步吧!
然而给悦瑶带来震撼的,却是吴二长柜,在花台上的一翻说词。
“各位老爷、夫人、公子、小姐们!必定知晓聚香阁所出仙鲤,除了有强身建体的奇效外,修补容颜更是神技!所以,各位的银子,绝对花得物超所值。”
悦瑶这才知道,自己匿境中的鱼,居然还能有这了得的功效!转头看向端坐于桌前的凤宁,这人即知此物卓越之处,却从没未向她打听过这鱼的来路。
不受贪婪驱使,可见此人心性与智慧过人之处。
悦瑶坐回桌前道:“凤老板可听闻昨夜小于村遇袭?”
“小有耳闻。”
“不知何人所为?”
让悦瑶没想到的是,凤宁道出的会是薛正文。
“其中可还有其他人参与?”
凤宁浅笑,虚弱道:“可说无人参与,也可说尽数参与。”
正在琢磨凤宁这话时,他方又道:“女子经商,他们认为这是坏了纲常。可于你,他们无处下手,旦于薛家,那就另当别论!因你而起的风浪,却将薛家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不能正面撒气,暗地里使些阴险手段,也就不足为奇了。”凤宁忽然抬眼望向南宫越笑道:“薛正文是自作自受。可我倒是好奇,袭击小于村的人,似乎没一人活着出来。”
“殊不知凤老板竟对一群歹徒这般上心?”这一天不说一句话的人,忽然开口说话了。倒是惊了悦瑶。只是这话,也太过针对了。
折扇轻开,掩于唇边,凤宁浅笑嫣然:“小于村还真是卧虎藏龙。”
二人目光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