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戏,我敢唱,你敢听吗?”如暗夜死神般的黑衣男子手腕翻转,一只竹笛凭空出现。
顿时,对面的人群沸腾了,刀剑落地发出的铿锵声此起彼伏,夹杂着一声声尖叫。
“都tm给我回来!这不过是他唬人的玩意儿罢了!都回来!”
然而,笛声轻扬而出,婉转悠扬,四周树林由远而近的响起细碎脚步声……
直到一双双莹绿色的眸子,藏匿于黑暗之中,这一回。之前那个站得最稳的大哥,是真的慌了。
手中大刀一丢,整个人匍匐在地,对着不远处的黑衣男人,磕头求饶。然而,已然晚了。
尖叫声、兽鸣声,与血腥的气味,给这寂静的夜增添了前所未有的活力。火光微动间,一道道野兽的身影匍匐在地,或是挣抢,或是低吼……
很快,徐了地上一滩滩血迹,和撕扯下来的碎布条子,那七八个壮汉,全数被吞噬殆尽。
不远处的大树之下,被捆着的十几个小娃娃,不知何时已然昏迷。那男人,长叹过后,笛声回转,一头头森林狼去而复返。
于是森林中,只见一黑色人影携笛声跃身前行,身后是一串嘴里叼着小娃的森林狼。而那男人就如头狼一般,身后的狼群紧随其后。
直到那些娃娃被堆在一个农户的门前,狼群悄声退去,男人手中笛子不见,就着脚边的石子,随意扔向院内房门。
见着农户亮起了灯,男人跃身隐入黑暗之中……
边临县人口稀少,所以村落并不多,相较之下,深山的面积就较为宽广了些。黑影跃动之间,不时于高处,寻找着夜色中微亮的火光。
悦瑶一夜无法入眠,只要小院中稍有动静,她就会起身查看。见无人影出入,她又低落的回到床上。
然而,直到天亮,她都不曾等到南宫越回来。直至正午时,衙役打马直奔村长家而去。
很快,衙役急骑离去,于成却是提着锣敲打着,在村里大喊:“有没有家里丢了娃的?赶紧去县衙认认啊!”
悦瑶忙追出去问,这才知道,方才衙役来通报,一大早的,附近几个村子的村长,就将一些不认识的娃娃们,送去了县衙。
因着娃娃们小的才二三岁,大的不过四五岁的,又道不明来至哪里,只能这样,通知到每个村子。
也是从这天起,边临县中,不时有关玉面阎王的传说,在民间兴起。虽然百姓依旧不敢提那名讳,却以狐狸面具四字代之。
有人提及,就会有人好奇。无人不谈,为何销声匿迹已久的那位,会忽然现身边临县?这是祸还是福?
以至于县城中人人自危,只要太阳落山,县城就如死城一般,街道上除了打更的,你再不会见着别人。
县城中的酒楼、窑子,无不愤恨的,毕竟人们都不出来了,他们就无生意可做了呀!可再气又如何,别说得罪,就是那人的名讳,他们都无人敢提。
可对于这些天丢了娃的村人们,这却是上天普度众生,为他们寻回了找不着的孩子。接连两日,都会有村子赶着牛车或是马车来送娃进县衙的。
以至于消息传出去后,附近只要是丢了娃的农户,竟都在县衙门前等了起来。每每有车送来娃儿们,大家伙就轮流上去辨认。
找着的抱着就是一顿撕心裂肺的哭喊,没找着娃的,默默抹泪后,退出去,依旧等着。有些第一天没等到,倒是第二天等到了。有些甚至等到第三第四天,方才认到自家娃娃的。
以至于,一些没找到自家娃的农妇们,相互安慰道:“别难过,咱们在这等着,指不定就真能找着。”
这样的日子足足过了半月有余,每日有人过得提心吊胆;有人过得撕心裂肺;也有人相互抱团安慰。
直到二十八那晚,南宫越前脚落进院中,后脚就被人扑了个满怀。一股独特的淡淡花香,将他的全身的疲惫包裹。
抵着她的头,南宫越忽然想起,与她初识时,那晚,他也是这样回来,差点被这小女人抹了脖子。弯起嘴角,他轻声道:“让你担心了。”
“南宫越!你不可以再这么不吭一声的走掉!再有下次,我不会再等你的!”
上一世,悦瑶是个孤儿,上半辈子,不知情亲为何物。下半辈子,她全身心打拼事业,功成名就之时,她身边虽然男人不少,却从没体会过爱为何物。
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然而这些天,她吃不下,睡不着,甚至无法思考。
只能没日没夜的想起那双冰冷的琥珀色眸子,和那张只需看过一次,就能叫你失魂落魄容颜。
他的冷漠、他的浅笑、他的凝视、他的一切切,不停的在她眼前流转。直到他回来了,真真切切的被她拥在怀里,她的心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悦儿,我不会离开你的。”简单的话语,没有山盟海誓、没有海枯石烂,甚至一点也不浪漫,可是偏偏就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字,一瞬间就让悦瑶的心稳稳的落了下来。
因为他们之间,就是这么简单,没有绚烂,却无比真实。
“去洗洗吧,这身味……”一言难尽。
悦瑶没有夸张,南宫越身上的味真的……很复杂。像是浸满了湿气略有霉味,却又带着股血腥,还有一丝丝动物身上的气味。真不知,他这几天都经历了什么。
水虽然是悦瑶烧的,却是南宫越自己提的,按着南宫越的话说,她家里又不是没有男人,不必做这些体力活